可不知怎么地,看风景的小姑娘开始忧愁。
方佳将头搭上薄翼肩膀,望着远方:“宝,你大学专业是什么?”
薄翼理所应当:“数学啊。”
方佳好像一下没了骨头,顺着薄翼的手臂滑下去,枕到她的大腿上,她捧起薄翼的手,摆弄她的手指,抬起眼睛问她:“你就这么肯定你喜欢数学吗?”
肯定吗?
肯定的。
那她是一开始就喜欢数学的吗?
不是的。
薄翼大概是两岁多一点的时候就懂了“离婚”两个字的含义,她小得连字典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可这两个字已经深深刻进她的生活里了。
经过那次哭闹,周nV士排班终于换到了白天,然而新的问题接踵而至,薄翼白天该如何安置?
国企有自己的幼儿园,周nV士到处托熟人找关系,求了又求,才把薄翼送进幼儿园小班。
那时候她很怕被妈妈留在外面,每次周nV士送她去上学,快到幼儿园门口了她就开始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攥着周nV士的衣服不松手。
周nV士也跟着哭,但没办法,她不工作就养不活两个人,只能狠心把孩子塞进老师怀里。
可即便被老师抱住,半拉个身子悬在外面,薄翼的小手还是紧攥着,一点也不松。
老师哄,周nV士也哄:“乖,乖乖乖,妈妈上完班就来接你,你不要哭,听老师话,听话妈妈就可以早点来。”
然后小手不得不被撕开,徒劳伸在空中抓握匆匆远去的背影。
哭多了她就发现再哭也没有用,于是她寄希望于妈妈的后半句话——听话,听老师的话。
她等在五彩斑斓的教室里,不哭不闹,老师说什么就做什么,一有空就盯着墙上的钟,她还看不懂,但能看到有根指针在走,她就盯着它走。
但它走得好慢,好慢好慢,慢得好像没有尽头。
她想不到其他办法,又不敢哭,就去g别的不去看,老师见她白白软软一个小团子,听话懂事不哭闹,就特别喜欢她,总是多给她一些玩具玩,别人给她就接着,安安静静用心去玩,这样时间好像就可以过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