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都快装不下了?好事!回头把所有的铜钱都换成银饼,再请些工匠来,将咱家后院的西厢房拆拆改改,与库房打通,算是扩建库房了,夫人啊,咱家不愁装不下钱,愁的是没钱,这么多年了,总算实现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美好愿望了,今晚咱们便搬些银饼到卧房里,用银饼搭成床,每天在钱堆上醒过来的感觉,美滴很!”李素兴奋地道。
许明珠白了他一眼:“睡在银饼上夫君也不嫌硌得慌,妾身可不睡……”
“不睡拉倒,我抱着女儿睡,让女儿从小在钱堆上长大,以后必是大富大贵的命,嗯,越想越有道理,等下就办!”
许明珠白了他一眼,道:“咱家有个爱财如命的夫君已足够,可别害女儿也学了夫君的性子,将来不好找夫家。”
李素嘿嘿笑道:“以咱家的身份地位,女儿找婆家还不容易?将来她若看上哪家俊俏郎君,只消与我说一声,本公爷一声令下,绑也要绑来与女儿拜堂成亲,若敢不从,打断他的腿!”
许明珠笑道:“难得见到夫君霸气的一面呢,想想若到女儿成年嫁人的时候,夫君的地位恐怕比如今更高了吧?”
说着许明珠仿佛想起了什么,弯下腰凑在李素耳边轻声道:“夫君,妾身听薛叔说,如今长安城里可不平静呢,听说陛下自东征回朝后,身子便一直不见好,长安市井流言四起,说陛下恐怕,恐怕……不久矣,这事儿是真的吗?”
李素神情一肃,扭头看着她:“这话不可乱说,夫人回头给家里的下人立个严令,府里任何人不准议论宫闱,违者严惩。”
见李素忽然严肃的样子,许明珠吓了一跳,盯着他的脸片刻,许明珠吃惊地道:“难道这话不是谣言,是真的?陛下果真……”
李素沉默半晌,缓缓点头:“陛下的身子确实……危殆。”
许明珠呆怔片刻,道:“……陛下尚未册封东宫太子,若陛下真有不可言之变,那么……”
李素神情有些黯然,叹道:“我估计,册封太子的旨意恐怕就在这几日会颁行天下了,不仅如此,朝堂最近会有大变动,一大批人会被陛下清洗出去,长安朝局已是风雨欲来。”
“太子人选是否仍是……晋王殿下?”
李素点头:“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他了,而且,他当太子的时日不会太长,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登基即位。”
许明珠震惊地睁大了眼,沉默良久,忽然道:“夫君与晋王殿下向来交情深厚,而且晋王能成为太子,靠夫君一力扶持,若晋王登基,夫君作为从龙功臣,您的官职爵位……”
李素苦笑道:“自然会有加恩的,这次东征归来,陛下未予丝毫封赏,其目的就是要将天恩留给下一任帝王,若晋王为帝,我的官职和爵位会比现在更高……”
许明珠惊道:“夫君如今已是县公,若往上升一级爵位,岂不是……郡公?夫君今年才二十多岁呀……”
李素神情未见丝毫喜意,反而忧心道:“爵位太高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可以,我情愿一直当这个县公,低一两级也行,爵位太高了,难免树大招风,被无数双眼睛明里暗里盯着,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无限放大,看似鲜花着锦,富贵至极,实则危若累卵,有盛极而衰之忧,我最怕的就是这个,所以,越是风光的时候,越要安守本分,荣辱不惊,否则咱家兴旺不了多久的。”
许明珠深深地注视着他,良久,轻声道:“妾身读书不多,见识也不多,但妾身知道,夫君作为一家之主,肩负阖家兴亡之重任,能在最风光的时候说出这般冷静谦逊的言辞,咱李家三代之内衰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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