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两人默契地保持沉默。
车内，赵知漫坐在后排安抚得福，手掌一下下轻抚它黑白相间的毛发，注意力并不集中。目光不经意掠过后视镜，正巧与镜中那双眼睛不期而遇。
气氛微妙，彼此都不说话。
几秒后，赵知漫讪笑着打破沉默，“刚才周护士说前两天在医院值班的时候见过我，估计是送得福急诊那天。”
其实故意遗漏了重点——谈话间护士问她怎么没见她男朋友，想来是误解了什么。
不过这话说出口也尴尬，赵知漫想起她临走时说过的话，心里挺别扭，低头陷入沉思。
易原淡笑着点头，见她魂不守舍，脑海里不由闪现出那天夜里的场景。
等待得福术后苏醒期间，二人在休息室小憩。
深夜折腾许久，都有些倦了。沙发上，他们一个靠左，一个靠右，隔了大约一臂的距离，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易原睡眠浅，觉察到肩头的重量，渐渐睁开了眼。赵知漫还睡着，只是原本偏向左边靠背的身体倾到了这一侧，两人中间横着一个抱枕，她斜歪地靠在他身上，姿势显然不舒服。
拿开抱枕，本想垫在她腰下，不料她“得寸进尺”，挪挪位置，凑得更近了。小脑袋彻底倚在了他的肩头，双手去环他的腰，隐约觉得费力，又改为勾住他的胳膊，小动物似得往他身上蹭，找好最合适的姿势，还惬意地砸吧了下嘴。
微一侧头，他对上她的睡颜，乖巧、恬静，表情松弛，大约是把他当成了床上的某个玩偶，可他却很难保持平静，这样的亲密接触他们几乎没有过，此刻顿时恍惚，心中揣着悸动与雀跃，难以言说。
灯光下，他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的细小绒毛，感觉到她清浅的鼻息，暧昧的触角一直延伸到心头，瘙得人发痒。近在咫尺的她和暖融的体温有些不真切，即便是梦，他也希望能晚点醒来。
易原保持着僵硬的坐姿，不敢乱动，生怕惊扰了她。
门外敲门声响起，有人推门而入，撞见二人，护士诧异地张了张嘴，他笑着作嘘声状，护士低头致歉，轻手轻脚退出房间。这一瞥酿成了之后的误解。
赵知漫不了解这个小插曲，因此胡思乱想，而易原担心她发现这事，自然不会主动提。
两人各有各的心思，保持着缄默。不一会儿，前排的易原开了口。
“漫漫，你跟贺嘉年……”
一阵手机铃声将对话打断。
是找赵知漫的，她翻出包里的手机接听，恍惚应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