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卿心里一惊,仍旧闭着眼,假装已经睡了过去,凝神细听着帐中的声响。
脚步声在她身侧不远处停下,她听见香炉盖子被打开的声音,接着又是纸包打开时的沙沙之声。
这是往她的香炉里加了什么东西了。
那人将香炉盖子盖了回去,便屏住了气息等着那药发作,果然没过多久,白妙卿便觉得脑袋开始发昏,眼皮也渐渐沉重起来。
她咬着牙,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来,狠狠掐着手臂上的旧伤,薄而尖的指甲嵌入肌肤之中,立刻便渗出了血。
白妙卿知道,她不能睡过去,不管来的人是谁,若是她睡了过去,便只能为人鱼肉,任人宰割。
而能让她保持清醒的,唯有渗入骨髓的痛。
她屏息等着那人的下一步动作,那人似乎是觉着时候差不多了,便轻巧地站起了身,大手抚上她的衣领,似乎是要将她的衣裳尽数脱下。
白妙卿身子猛地一滞,立刻睁开了眼,伸手从袖中掣出淬骨刃来,狠狠插入那人的肩头,怒骂一声道:“登徒子!”
她翻身坐起,杏眸圆睁,冷冷地盯着跌倒在地的男子,冷笑一声道:“我道是谁呢,原来又是郑公子。也是,除了郑公子,怕是也没人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这等下三滥之事。”
郑晟咬着牙拔出肩上插着的薄刃,忿忿地看着白妙卿。
他今日来,倒当真不是为了白妙卿的身子,而是奉那人之命,从她身上找寻一样东西。
方才他将白妙卿房中的布局草草画了张图呈给那人看,那人看了半晌,只摇了摇头说那东西许是在她身上贴身带着,便吩咐他寻个时机去探查一番。
外头的火刚扑灭,侍卫们都累的很,各自回了营帐歇息。他好不容易才得了这机会,潜入了白妙卿的帐篷,本以为万无一失,谁知这迷魂香竟没起半点作用。
“郑公子怎么不说话了?”白妙卿轻嗤一声,随手将香炉里未燃尽的香倒在一旁,披衣起身,在郑晟面前蹲下身来。
郑晟被淬骨刃所伤,浑身没了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妙卿朝他逼近。
白妙卿缓缓伸手,一点一点地将锋利的刀刃从他的皮肉之中拔起,冷声问他:“不知郑公子今日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郑晟在她手上已经吃了好几次亏,她就不信,他竟能这般不长记性。
除非……他另有目的。
剧痛顺着肩骨渗遍全身,郑晟吃痛地喊出了声,连忙求饶道:“姑娘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