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卢清楚的进退有度令他很是满意,那女子果真与众不同。
黄昏时分,卢严下公回府得知白日里的事,实在忐忑,连公服都没换就掉头往邢国公府赶去。
崔景行也才下值,听闻卢严来访,很快换了衣服出去接见。
听他说完事情经过,比起晋王送了一匹丝绸,他更关注卢清楚的伤势如何。
末了,卢严只听他淡笑道“世叔不必在意,只是赔礼道歉而已,无关乎其他。”
得到这句话,卢严顿时放松下来,拒绝了崔景行留饭的好意,又匆匆回了家中。
夜深人静时,崔景行唤来了韩允,丢过去一瓶膏药,刚想说什么,顿了顿又拿回来叹道“罢,还是我亲自跑一趟吧。”
虽然她是个没良心的女子,却依然是他放不下的执念。
韩允望着主子离去的背影,神情茫然,不明所以。
月上柳梢头,长安城内一片寂静,只更夫缓慢行过,敲着锣懒洋洋地喊“夜半三更,小心火烛!”
一道黑影自街市边的屋顶掠过,悄无声息,犹如鬼魅。
更夫似有所察,脖颈后一阵冰凉,回头望去啥都没有,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匆忙从街市而过。
卢清楚今夜睡得晚,前半夜手腕上的疼痛让她难以入眠。
不曾想那护卫力道之大,竟将她的手腕伤得如此重,红肿不堪,甚至影响了关节灵活性。
喝过药之后又饮了好几杯酒,都有安神的作用,这会儿虽是睡沉了,却始终拧着眉头。
黑影一路畅通无阻进入女子闺房,里头的沁香一如她的体香,只这回隐约杂夹着淡淡的酒香。
她睡得很不安稳,缠着厚厚布条的手腕搁在锦被上,眉毛耷拉成委屈的“八”字形。
他轻抚那伤腕不敢用力,怕弄疼她。
动作轻柔地解开一层层棉布条,摸出怀里的伤药抠出一些仔细抹在卢清楚手腕上。
药膏冰冰凉凉,有消肿阵痛的效果,没一会儿就见她眉头渐渐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