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抬起头来,他想要说什么想要劝什么,可是瞧着主子如今的模样,比起曾经消瘦过多,甚至夜夜睡不着,流光就再也说不出劝解的话来。若是主子真的信了帝师一死,那么主子还坚持的住吗,流光不敢想象。
流光退了下去,平易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冰冷的茶水,让冷茶入口使得自己冷静,他瞧着坐在那里似乎在发呆的南砚祁,忍不住黯然神色。
这几个月来,他都记得当初得知噩耗时候自己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原来比起怀南不爱自己,失去怀南更让平易难以接受。他无数次的祈祷,可是从那以后再无怀南任何的消息,甚至,平易自己都觉得怀南是不是已经离开了,是南砚祁一次又一次的不肯放弃,而自己陪着南砚祁疯狂在一场不肯醒来的梦境中。
“祁王,放弃吧!”平易目光悲伤的如同带着水色。
南砚祁的目光突然投向平易,目光里带着愤怒,他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怎么?难道你也觉得怀南已经走了?”
“不是我觉得,而是事实摆放在眼前,这么久了,若是怀南还活着,你觉得会什么消息都没有,你醒醒吧!”平易起身站在南砚祁面前,他虽然也不愿,可他却不会如同南砚祁这般不肯醒来。
“够了!”南砚祁突然起身给了平易一拳头。
平易对南砚祁未曾有任何防备,这一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平易的脸颊,平易踉跄后退数步,神色不明的瞧着南砚祁。虽然他和南砚祁平日里总是不对头,但其实两人算是朋友,更何况这些日子里两人在战场上更是并肩作战,算的上生死之交,所以此时平易接下这一拳头,不曾有任何的怒意。
“她没有死!她没有死!”南砚祁眼眸带着红血丝,他怒吼道,不知这话是说给平易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然后,南砚祁突然低下头来,周身是那么的无助“我知道,她没有死,哪怕你们所有人都觉得她死了,可是她没有死啊!”
平易的眼睛狠狠的闭上,他瞧不得此时的南砚祁,那样的南砚祁让他觉得是那么的心酸。他觉得怀南已经没了,可只有这个傻子一直坚信着怀南还活着,罢了,陪着他疯一场又如何。
“是,她没有死,一定会找到她的!”平易拍了拍南砚祁的肩膀,而南砚祁点点头,两个男人突然充满勇气。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外面侍卫的声音“殿下,城主让您前去宴会!”
南砚祁和平易的情绪瞬间收敛,他们只有在遇到怀南的事情上才会展现软弱,在外他们一人是冷漠的祁王,一人是孤傲的世子。
“爷知道了!”南砚祁说道。庆功宴已经成为如今明州城的一个特色,只要打了胜仗,就会有庆功宴来犒赏将士,南砚祁虽然不喜这样的场合,但也默许这样的方式来让将士们放松放松。
两人换了身衣服就上马车往城主府而去,一路上瞧着明州城内的情形,平易说道“这严于可真是个人才,如今的明州城越发的繁荣,此人很有手段!”
南砚祁瞧着平易意味深长的目光,自然明白平易的意思,他的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明面上效忠于爷,背地里却拉拢官员,的确玩的一出好戏!不过,这明州城没有人比他更合适管理!”
南砚祁让严于管理明州城,但背地里却也派人监视严于,自然知道严于的那些小手段。不过那些手段无关痛痒,严于手段不错,南砚祁很是看中。更何况,严于在明州城威望很高,若是将严于给拉下,不仅仅会让明州城百姓不安,更会让其他跟随自己的人觉得自己容不下下属。毕竟,严于可是在自己一开始的时候就跟随自己,自己若是打压严于就是恩将仇报,这不是南砚祁能够做的。
“可,凡事还是小心为妙!毕竟,养虎为患!”平易提醒道,他瞧的出严于是个有野心的,这样的人曾经身为明州城城主就是个土皇帝,可如今却事事听从南砚祁,难保会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来。
“水清则无鱼!放心,爷心里有数,自然会提防!”南砚祁点点头,平易的提醒他自然会放在心上,更何况,他从未对严于放松警惕。
平易话说到这里,瞧着南砚祁胸有成竹的样子,自然不会再多言,有些话点到为止,他相信南砚祁又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