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里将他暂时封在这里,自己转身去看那地下实验室。
刚刚粗略一看,靠近楼梯口的几个实验室还没人,眼下却出现了几道虚影,似乎这里被烧前的场景,因为结界破损,正一步步浮现在世人眼前,这几道虚影面容青涩,穿着简陋的工作服,神态木然地拿起仪器,按部就班地溶解、反应、提炼,过了片刻,虚影越来越多,楚里发现,连声音都出现了。
机器声盖过了人声,事实上也没几个人说话,但这机器声实在吵闹,嗡嗡嗡地响着,还不止一处,每个实验室都有,一个实验室好几台,楚里给嗡得眉头都能夹苍蝇。
他在窗户外观察了片刻,连手机都没玩明白的人自然不会懂化学实验,他琢磨着找徐亭之做个顾问,结果一摸兜,才想起自己手机掉了。
意识到自己好几千人民币没了,楚里有点烦躁,随后他很快意识到另一件事情,这让他的心情瞬间变成了雷暴雨——他的游戏,他辛辛苦苦养的SSR卡,没了。
判官大人转身就往回走,手机可以没有,钱可以不要,但卡不行,那都是他的崽崽,是他的心肝宝贝儿。他得把手机找回来。
“嗯?怎么了?”
若渊这家伙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楚里本就不太美妙的心情因为他的冒头而更加雪上加霜。
他站在楼梯口,冷冷地与台阶上一脸茫然的若渊对视。
若渊早在二十多分钟前就与伴生灵达成协议,成功脱身,本想直接来找楚里,但找到一半,他忽然特别想看楚某心急如焚、苦苦找寻的模样,大概是进来时楚里阻止他打火的时候给了他埋下了一些妄想的种子,这种子在若渊心里生根发芽,飞快膨胀,让他已经有些认不清自己,竟然还真的矜持起来。慢条斯理地在研究楼晃悠了一圈、两圈、三圈……很多圈。最终他发现,楚某人好像真的没有来找他的打算。
他只好难掩失望地循着过路鬼魂的指引,来到宿舍楼地下室,才下楼梯,就见负心汉楚某冷着一张脸,看他的眼神跟看仇人似的。
若渊先生顿时不干了。
“哎呀……某些人啊,”他云淡风轻地往墙上一靠,两手环着,用状似轻描淡写的言语可劲儿控诉楚里:“走在身边的大活人丢了,也不知道找一找,全副身心就知道委派,同伴身陷险境危在旦夕他竟然也不担心,人家费劲千辛万苦回来了,他就这幅表情……这什么?嫌弃啊?”
楚里面无表情地听完,脸色变得相当精彩。
“你?身陷险境?危在旦夕?”他上下扫了若渊两遍,微妙道:“没看出来。”
“嗤。”
若渊先是笑了一声,随后或许是觉得自己确实很幼稚,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终于站直身子正色起来:“到底怎么了?你看你这脸,跟谁欠你钱了似的。”
他提到钱,就是提到了楚里的伤心事,后者脸一下子拉得老长,皱巴着眉头,十分郁闷地说:“手机丢了。”
“嗯?”若渊恍然大悟,有些无奈:“丢了再买一个不就行了?我们没有穷到那种地步。”
楚里依旧难过,冷冰冰地吐出七字箴言:“我的游戏,我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