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倩还未回答，后方一道豪爽笑声响起，“许公子纵横海域五年有副好身子骨，可怜我这把老骨头，不过吴越到京城的距离，就差点散掉喽！”
裴绾华纵然心有所料，听到来人声音依旧欣喜不已，她轻快地跑至来人身边，望着那人的白鬓灰须，笑眯眯道：
“四堂哥！”
裴四看着面前不过豆蔻年华的少女，笑道：
“十九娘。”
有人噫了一声。
裴四好像早已习惯这样的反应，他摸摸自己皱纹横生的老脸，笑着对许倩点头。
“幺房出老辈，九叔是老幺，十九娘又是九叔的幼子，而我是长房次子，年龄差些是正常的。”
“你就该叫七侄过来，自己这么大年纪动弹什么。”裴绾华看他憔悴容颜，没好气地嘟囔道。
裴四是抱着这位幺妹长大的，哪里不知她的想法，也不在意，只哈哈大笑道：
“他可扛不住这件事，十九娘，你这可是做了件前所未有的大事啊！”
说着，他终于精神起来，抛弃长辈慈爱的目光，用一种欣赏感叹的眼神看着裴绾华。
“天之骄子不外乎是，老天待你不薄。”
裴绾华很不客气地收下这份赞扬，又傲娇哼道：“这可是靠我自己得来的。”她指指自己的脑袋瓜。
裴四纵容应和，陪着幼妹聊了几句，他脚步忽然一顿，目光转为深沉。
“十九娘，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裴绾华明白裴四所指的不是那布帛上的财宝，她也去了亲昵骄纵的神情，不曾犹豫道：“意味着一条前所未有的财路，或者，不只是财路。”
裴四点点头，脚步声再次响起，“你明白便好，这次出海最宝贵的，不是财宝，而是它们的来源，是那些国家，但它们远且遥，所以与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航海图。”裴绾华的回答斩钉截铁。
裴四看着裴绾华明丽锋锐的眉眼，忽然卸掉这副严肃模样，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