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始作俑者的禺山,全然不知道在他被囚禁于千年睡梦之时,周遭的人们利用他那具奇异的躯体制造了多少悲剧。
阿宴正欲开口说话,一个强壮的身影从她眼前骤然出现,又骤然倒下。
壮实的胸大肌上长满了茂密的金黄色胸毛。轻浮的面容因为疼痛而扭曲。
这次的幻影是尚未老去的科勒。
他的衣着仍和那天一样,白色的Polo衫,领口张得老大。腰间挂着一排大大小小的工具包。
抽搐的青筋在他额头上爆凸,豆大的汗滴自鬓角顺流而下。
科勒艰难地挪动自己麻木的手掌,企图取出工具包中事先准备的药品,可是他的手就像有着自己的想法一样拒绝了他的要求。
阿宴实在是分不清眼前的人影究竟是虚幻,还是真实的存在。她把翠纱安置在一旁,如同回应暗影的召唤般想要抓起科勒的腰包,而幻影就在那一刻分崩离析。
指尖透过的只有空气,以及视野内平津低垂着头,依墙而坐的沉寂身影。
就在那时,阿宴终于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幻觉。
在病态心理学资料中出现过的名词,幻视,幻听,它们躲在生硬又难以理解的精准描述之后。
切身体验是最好的活动课。
阿宴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平复着自己开始凌乱的理智。
该怎么办?
返回地面的路只有一条。走上这条路,丧命的可能性摆在眼前。
恐惧的翠纱,尚未清醒的平津,榆木脑袋的禺山。
这可是堪称冥星级别的豪华阵容。
阿宴绝望得胃疼。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马上行动却会迅速招致死亡。
“狼人传染病的致病源是什么呢?”禺山的语气轻飘,就像他只是在闲聊扯野棉花。
“听说是某种蛋白质病毒……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阿宴捂着如同被针扎的肚子。下一步应该向前还是停留,她在这两者间来回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