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水袋,从泥草土地上走过,细小的沙土飞溅,我雪白的鞋靴肉眼可见的染上污脏。
我有点不适,其实我自幼就有轻微的洁癖,但我还得继续走,我得去找些能果腹的食物,带回去。
伤重的师弟还等着我照顾呢,唉。
我又暗骂了一句那邪物。
这山既深又密,野蛮生长的草叶比我人还高,边角锋利,我一个不甚,那垂下来的草尖划伤了我的脸颊,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尖锐的痛意丝丝缕缕,手轻轻一摸,出了血。
不过,我只是皱着眉,没有多大悲观,我怎么说也是个男子,区区小伤,还不至于痛苦流涕。
腰上的独孤剑静静的别着,似乎在暗示我将它用来劈草,它是我半个兄弟,虽然不会说话,可是陪伴了多年,我最终还是作罢。
刚好一根粗糙的枯树枝插在草丛里,我心里一喜,捡起来边走边劈开挡路的草,草味浓郁,虫子乱飞,我生怕那小虫飞我身上来,灵活的左右躲避,大汗淋漓,肚子空空如也,也不知道前方有没有一些可以吃的野果,好让我解解饿先。
可当我看见前方树上挂着发青的野果时,我却没了食欲。
这东西,光是看着,就牙酸。
我陈瞒是谁?就算饿死也不吃这种东西的,但是来都来了,也不能空手而归不是?
我摘了一些回去,师弟如果饿了就给他吃,咳咳,今晚我就饿着吧。
我顺着原来的小道回去,然而身体越发乏力,走了没多久就没精打采的。
下方就是下坡,我本想俯下身慢慢走下去,谁知偏偏脚一滑,滚了下去。
我连连翻滚了两圈,才卡在野树木下,腰部撞击的疼痛暂时忽略,我这一摔,此生该丢的脸面在这里应该是全都丢尽了。
野果子掉在地上,我趴在地上,手心也被细碎的石头磨破,脚踝处有一阵剧痛,胸膛上磕着两三枚野果,腰上的独孤剑也好巧不巧的捅到了我的腰侧,我浑浑噩噩的撑起手臂,真是人倒霉的时候走路都能摔个狗啃泥,我这一摔,不仅蹭破了皮,脚也扭伤了,全身都痛。
造孽啊。
唯一庆幸的,还好没人看见。
日头渐渐南移,我最终还是拍拍满是泥土的衣袍,一个一个捡起地上的野果,有几枚已经被我压的爆开,流出汁液,我的胸口还是隐隐作痛,可见力道之大。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一瘸一拐的站起,心中艰涩,我知道,再疼也得忍着,我现在只能依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