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床前无孝子,放眼中原尽贼臣。
楚令尹鄂君子皙近日十分清闲,他家爹最近在朝堂上呼风唤雨,连带着我们令尹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走到长安街上,十个公子哥见了有十个都拉着去吟诗赋开酒会。
我们令尹四十五度仰天长叹,没办法没办法,唉,这可真是一种甜蜜的痛苦。
今日令尹推掉了所有的交游,低调的来越水上泛舟。
一身青衣的小童在船前两手揣在袖子里站着,鼻孔朝天,两眼半阖,身边是撑篙的船夫。
“让开啊都让开!我们令尹在船上坐着呢!都睁开眼珠子仔细着点儿!知道这是谁吗?!楚丞相的儿子!知道不?!都给我们令尹让开!”
青衣小童站着看上去眉清目秀,斯斯文文人模狗样。一有船驶进三十米范围内,嗓门一开那叫一个分外嘹亮。
草蓬船上的老汉一个失手,长篙不留神挥的斜了三两分,江水随着长篙散出一朵美丽的浪花花。
令尹愣了愣,从怀中掏出巾帕淡定抹一把脸,认真道,“青玉,不要吵吵闹闹,对百姓要亲近平善,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就怎么做。”
言罢,鄂君锦帕一收,悠悠倚回船中央,手中折扇有一把没一把扇着,衣襟微微晃动。
对面行来画舫上有一众仕女嬉笑,看见令尹倚在一个草蓬船边晒太阳,顿时都噤了声羞红面。
青玉听过他家令尹的教导,微微低下鼻孔想了想,抬头不见了适才驶过的草棚小船,又想了想,对上画舫亮出一口好嗓门。
“我们家令尹说了,我们是诗书礼仪之家,向来待人和善!你们要记住了!诗书礼仪之家!向来待人和善!”
仕女群中发出一阵轻微唏嘘,皆是惊讶的将锦帕抚上嘴角,微瞪圆了一双水眸看向俊美的令尹。动作十分一致,神态恰到好处。
鄂君抽一抽嘴角,手中折扇抖了两抖,终是没忍住。画舫缓缓驶过后,手腕一抖砸向鼻孔朝天的书童。
“有刺客!谁砸我!?”青玉一脸震惊,瞪圆一双大眼,满含惊疑地四处张望。
楚令尹面带惊恐而不可置信的望向青玉,复又不忍直视的低下头,一脸纠结掺着无奈。都说书童是第二张脸,他楚令尹鄂君的颜面要如何放?
令尹索性闭上眼,免得瞧见自己蠢到心塞的书童,眼不见心则静。
一幅山水美人泛舟行的画卷漂在江面上,青衣书童满身翠色,山水交映,美人一袭白衫,酥.胸、咳咳,酥.胸膛半坦,倒是一片盛世安和之态。
一节玉佩划过虚空刷地砸在令尹身上,伴随着青玉愤怒的呵斥声,一声赏心悦目轻飘飘传来,“小令尹果真绝色,不知可愿与我共赴巫山,享鱼水之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