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围墙的庄客停工歇晌，三三两两去河边洗手。
环环跟着庄上送饭的过来皂坊，远远就见少爷和一群泥孩子在河边烧火，树枝上大概是串了鱼虾在火上烤，一个二个乐不可支，好像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明澈听到环环叫喊叫，解开裤子对着火堆放水。
“快快！送饭的来了，女的走开，咱们水淹七军！”
几个小女娃叫着羞羞跑开，男娃们扔了黑糊的烤鱼，纷纷对着火堆撒尿，闹嚷嚷看谁厉害。
把那些小屁孩哄走，去皂棚下检视化油锅，骨头被锻锤砸过，熬出油脂不难，早上熬的已经退火盖上，还有几口正在熬炼。
让众人都去吃饭，赫小川、胖虎留下看火，拿棍子在一口锅里搅搅，动植物油熬出来颜色也有区别，动物油比较脏，头道皂基出来颜色难看，还要再炼。
春茶匆匆吃完饭跑来上工，脸蛋上洋溢笑容，估计很有成就感。
下午后半晌，皂液掏出来分别装箱，春茶掐指头算算，时间足够，明早正好出锅，“少爷，接着炼吧。”
明澈笑道：“不嫌累就炼，你不能只关注这些事，熬炼、加料、出锅、入仓凝固、切割压字、包装封箱，如何搭配他们按你的步骤来才是关键。”
“嗯，嗯！”
春茶眨巴眼睛，连连点头，鼻尖沁出细密的小汗珠，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女孩转眼看见胖虎铁锹上皂泥滑落，赶紧去加盐。
明澈心里松口气，她能独当一面，自己省心不少。
······
老廖翘腿坐在庄外的槐树荫下，手里捏着小茶壶闭目养神。
一个老汉徒步赶着驴车从远处过来，车上围着一圈竹编的篱栏，老汉到庄口吁了一声，驴子乖乖的站住。
“进去左转，有牲口处就是仓房，今日送杂骨的颇多，价钱公道，还有芙蓉皂相赠，老哥自去。”
老廖起身朝过来的老汉拱拱手，给他指点。
“那敢情好，我儿是善和里屠户，骨头往日都是废物，不想贵庄还收购，有劳，有劳。”
老汉不知道啥是芙蓉皂，反正有送就是好事，呲着豁牙，笑眯眯牵驴子进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