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回去思考许久,最终没敢轻举妄动。
已经把父亲忽悠住,若是去找周提学,反而弄巧成拙,一省案首连个乡试解额也考不上,难免不受人非议,想必老周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再者,参加秋闱乡试,并非岁试保送一法,乡试之前,提学官还要主持两场考试,一为科试,二为大收,遴选考生参加乡试。
科试比岁试自由,你觉得自己不行可以不去,章程与岁试一样,有奖有罚;
大收考生几无门槛限制,凡在岁科二试落榜的生员,即便没有秀才功名的儒生,都可以参加,可谓普降甘霖。
老周这次若是狠心不给解额,他不介意死皮赖脸接着补考,看谁最后受不住,反正他满腹才学,不靠脸吃饭,要脸作甚。
岁考三日后发案,明澈迈着四方步去学宫,听到自己名字从周提学口中吐出,悬着的小心肝终于放下,嗯,第三名,不用撕下面皮再考,任秀才也混迹前十。
大宗师念完前十名优等生,嘉勉几句回西斋。
教授上前,展开名录接着念,众生员列队站在明伦堂外的广场上,支棱着耳朵,大气不敢出。
几家欢喜几家愁,排名越是靠后,脸色越是难看,有人已经汗珠滚滚,站立不住,名单念完,便有人跪地惨嚎。
“大宗师开恩啊!学生定当悔过!”
“提学老爷饶了学生这遭吧!”
周提学根本就没出屋,下面领了指示,立即执行,剥衣冠打板子,惨叫声随之响起。
明澈站在前排,低头左右瞄瞄,都是一脸的忐忑,没人幸灾乐祸。
生员们寒窗苦读数十载的不乏其人,考个末等,就要腾出位置给别人让路,从此万劫不复,岂能不兔死狐悲。
惩罚完毕,大宗师命前三甲留下问话。
头名是个叫戴望舒的,这人多亏任秀才提起,明澈才记住他名字,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相貌文雅,一身书卷气。
第二名是个老秀才。
明澈最后进屋,大宗师看见他皱眉,摆摆手,堂上就剩师生二人。
“你父亲说你不参加秋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