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王小旗带个手下陪同明澈进城。
沪县在浦江之西，城墙古老，东门外桥头有个平倭墓碑，看上面字迹，这是三年前，浙江参将汤克宽为纪念抗击倭寇的殉难军民而立。
牵马入东门，街上不甚繁华，比江阴差的太远，路人给明澈指点道路，“看见没，门头幌子最多那家。”
明澈哑然失笑，临街铺面就数崔家插得揽客幌子花哨，最显眼是个绣着不欺客崔家老店的旗子，其余是酒食茶盐之类，花花绿绿，迎风招展。
天气干冷，冷风灌进铺子，幺娘双手捧着下巴趴柜台上，看着外面街道发呆，从早上开门到晌午，不见一个客人。
门口闪出一道人影，幺娘脸上一喜，接着就拉黑，兔崽子真来了。
“哎呀，姐，你还是掌柜呢，厉害厉害。”
明澈嘻皮笑脸进店，只见窗明几净，桌椅整齐，就是没人气，过去柜台边，歪头瞄瞄过道后院。
幺娘还是昨天打扮，没套大袖褙子，多了件青布交领小棉袄，下面系着青布裙，面色不善的从柜台里出来，一脸厌恶。
“你想做甚，我允许你来了？”
明澈小脸一僵，心说臭娘们翻脸比翻书还快啊，去桌旁翘腿坐下。
“河没过就拆桥，是谁昨晚求上门的？好好，有你的，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小二！给爷上茶！上最好的茶！”
幺娘深吸气，咬牙拿着白净的抹布在桌椅上扫两下。
“客人，小店西湖龙井、武夷岩茶、余姚瀑布茶都有，最好的是洪州白芽，马上就好。”
幺娘也不问喝什么茶，去柜台拿出茶盘、瓷壶、瓷碗，又去后面拎来开水壶，把茶壶茶碗烫洗一遍，从柜里一排储茶翁里取了茶叶，端给来给三人沏上。
“客人请慢用。”
明澈捏住小茶碗耳柄，端起来吹吹，也不知道碗里是什么鬼茶，还以为她能玩出什么茶艺呢，弄半天就是大碗茶！
“站住，爷让你走啦？把唱曲儿的叫来，爷要听曲儿。”
“听曲就去潘家楼，小店没有。”幺娘忍住怒火。
“没有你开的甚店，那你唱个给爷听听。”明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