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满地狼藉,唯一的一扇窗子半掩着,显然就是刚刚官差说的歹徒可能进出的地点,窗边的地上散落着许多陶瓷碎片,应当得是个大花盆,衣衫不规则的掉落在屋子里,床褥凌乱,被子也有一半掉在地上,妆台倾倒,散落了几样饰品。
看着大理寺和京兆尹的人走远,燕姒悄声问,“阿湛,你来得早,有发现多少疑点?”
“你也看出不对劲了?”祁湛脸色虽然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但是语气生冷,手上力道不减,“是有一些线索,你们来看。”
“第一个疑点,窗子没有丝毫被撬的痕迹,窗沿上积着一层薄灰没有任何指印胶印,就连窗外的泥土上也是雁过无痕,简直不可思议了,二来再看这窗前花瓶碎片整齐,没有半点有人踏足的痕迹,若说是真有人从这窗户进出还要带走一个活生生的人,世间怕是没人能做到。”
“那湛哥的意思是说,掳走魏家小姐的不是人,难道是鬼?那咱还查啥呀,赶紧走吧,阴森森的。”
其余三个人非常默契的看了眼杨浔,目光中多少透露着同情的意味,没脑子的人可太值得同情了不是。
“阿湛你别管他,继续说。”
“再者,这被褥凌乱,那就说明魏家小姐是在睡眠中被闯入的贼人带走,既是如此,怎么整个屋中都散乱着衣衫,若是歹人一时不慎让魏家小姐挣脱,甚至于弄得满屋如此狼藉。这魏大人一家是不是睡的太沉了。”
“那会不会是那歹徒掳人的时候又见财起意,所以翻乱了屋子?”百里棠夏做出了假想。
燕姒和祁湛脱口而出,“不会。”
祁湛看了眼燕姒,“这点你来说吧。”
燕姒走到倾倒的梳妆台旁,松开祁湛的手,蹲下身子捡起地上散落的几只钗环,“没道理看见眼前的财物不取而要去翻衣柜对吧。”
祁湛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小浔可还记得刚刚我们来的时候,那个魏溱溱的贴身婢女说过什么话?”
杨浔努力回想了下,“我记得她当时走进屋子后,好像是说了‘奇怪,小姐平日里最喜欢的耳坠和发钗怎么不见了’,对,就是这句。”
“最喜欢的耳坠发钗不见了?有意思,想必魏家小姐最喜欢的衣衫也一起跟着丢了吧。”燕姒笑了一下,心下有了主意。
杨浔惊讶的看向燕姒,“你怎么知道,不止啊,我们让那丫鬟再看看少了什么,结果发现她家小姐各季的衣衫都少了几件,是不是湛哥提前透露给你的。”
这次燕姒连个眼神都没给杨憨憨,“刚刚阿湛说了,按照床褥被子的痕迹,人是夜里被带走的,既然如此,钗环衣饰肯定不可能带着睡吧,而且一个官家大小姐这首饰也太少了点。各季的衣衫都缺失,难道歹徒还有看心情挑衣服的毛病?显然这个歹徒很了解魏小姐的喜好,所以…”
祁湛接着燕姒未完的话,“所以这么些疑点凑在一起,基本可以怀疑这位魏家小姐魏溱溱并非被人掳走,而是自己跑的,这间屋子不过是障眼法而已,而且做得太刻意,反倒露出了许多马脚。”
“自己跑的,难道是私奔?”这下轮到百里棠夏惊了,“不是吧,放着裴珩这样的人不嫁,跑了?没人会信吧,我现在更愿意相信她是被你掳走的了。嘿嘿,开玩笑开玩笑。”
“长乐公主,就算不是你掳走的人,你也不能随意毁人姑娘家清誉。”一声清冽夹杂着怒气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娇蛮,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恶毒,这件事最好不是你做的,还有,赶紧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