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遥冷笑一声,手撑着矮案,俯身逼至他面前,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重声道:“你做梦!”
“你以为天下是你家的星星月亮就都要围着你转啊,沈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我是你想娶就娶想丢就丢的?”
“你别忘了,婚是你昨天主动拒的,驳了陛下的旨落了沈家的面子,转天又后悔了再请陛下下旨?你怎么想的这么美呢?”
她夹枪带棒地一口气说完,然后盯着秦垣看。
本以为秦垣会大发雷霆,秦垣却顿了一下,说:“陛下那里我自会去请罪。”说完又看着沈清遥。
沈清遥自然能看懂他的未竟之意,不以为然,轻嗤一声道:“那又如何,就算是陛下不追究了,我也不会同意的。”
一个火坑,谁还会被烧过一次,好不容易跳出来之后再跳回去?
像个傻子似的?
秦垣却好似不会看人脸色,他平静的回望着沈清遥嘲讽的眼神,说:“那你要如何?”
我要如何,沈清遥心中嗤笑,要如何?除非把十年后的秦垣拽到现在来,让他把她所经历的一切都体验一遍。
不过……沈清遥突然又心中一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尚且青葱的青年。
说到底他俩同根同源,不过是一长一幼罢了,十年后的天子秦垣固然让人恨到牙痒,现在的秦垣也不遑多让。
毕竟轻易就能把退婚说出口的人,心中的情谊想必也不会有多重。
拿他出气沈清遥也不需要有丝毫的负担。
谁让他主动送上门来呢。
“听闻殿下从不饮酒?”沈清遥握着酒壶细长手柄,笑得如沐春风,不假侍女之手,亲自缓缓在杯中注满清酒,偏着头,侧挑起一尾狭长眼影看他。
秦垣看着缓缓注满酒液的杯子,顿了一下,冷淡地颔首。
沈清遥笑得更加好看了。
秦垣从不饮酒,她怎么会不知道。素来冷静自持,规律自律到非人的瑞王殿下,可是连天子亲自斟酒都拒不肯饮,新婚更是夜以茶代酒,活了许多年都滴酒未沾。
可沈清遥就是要看他为难,见他破例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