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想明白了,还是决定要走,你不可以再拦我。”
“……好。”
“还有……”青唯抿了抿唇,“在我想好之前,你的房里,除了驻云留芳,不许有别的丫鬟伺候,你出门在外,身边也不可以带别的女子,若非公务,你不得去勾栏瓦舍,也不能像上回一样,跟曲停岚在酒楼招歌姬舞姬,我知道自己强人所难,也知道你们王孙公子,自小身边总不乏莺莺燕燕……”
“温小野,你是听戏听多了还是话本看多了,谁和你说我自小身边不乏莺燕了?”谢容与听到这里,忍不住道。
也不知是从前假作江辞舟风流秉性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让她误以为他也淌过花丛,但他十七岁之前都被拘在深宫,尔后迁去江府,病中那几年心上阴翳如霾,哪有心思在万紫千红中采撷燕雀?
“这么多年,我只在辰阳的山野中邂逅过一只青鸟,好不容易她飞来我身边,停歇片刻,却成日想着要再度振翅苍空,我只担心我留不住她。”
青唯听了这话,稍稍一怔。
她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心间仿佛被那山野的风拂过。
她紧抿着唇,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也可以有你的规矩,我也守的。”
她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定下了规矩让他守,礼尚往来,他自然也能定规矩。
不过他待她从来包容,青唯以为他什么都不会说的。
谢容与看着青唯,明眸皓齿,长发如瀑,辰阳山间那只青鸟长大了,化身为鸾,顾盼间已会夺魂。
“我的规矩很简单。”谢容与道,“我可以等你,但是,小野,我是个男人。”
“在你想明白之前,以后夜里,禁止和我靠得这么近,尤其……”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微哑与蛊惑,“以这个姿势。”
什么姿势?
他靠坐在榻上,她为了制服他,顺势就跨坐在他身上。
可方才他倾身过来,她与他就贴得很近了。
温小野少时离家与人疏离,只不过是在情字上懵懂了些,但她漂泊这么多年,三教九流均有接触,怎么会不懂男女之事呢。
谢容与这么一说,扶在她后腰的手掌莫名就烫了起来,然后她忽然觉察到了一个自方才就存在的,非常明显的,他的异样。
如同被掷进剑炉,她的耳根子蓦地烫得像要烧起来,她手忙脚乱地翻身而下,拿薄衾罩住脸,几乎要在榻角团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