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话落,侍者这才反应过来,“哦”了声转身就走。
眼见善善唇角抑不住地翘起,陈韵终于明白自己上当了,伸手就要去拦侍者,可对上善善撇来的轻蔑眼神,她又瑟瑟缩了回去,咬牙切齿地对身边的小丫鬟道:“去,算账。”
小丫鬟犹豫。“小姐,这怕是……”怕是陈府一个万亩田庄就没了!
“快去!”陈韵又呵了声,气得粉腮鼓鼓的,活像个小松鼠。
小丫鬟一走,“小松鼠”的气势有点崩不住了,腮一瘪坐在了椅子上,眼角低垂,眼珠也不再瞟成骄傲的上三白,盈盈楚楚的竟显出些憨态。
善善有点惊讶,印象里每每小姐们聚在一起,她可都是很“豪横”的。
“你若是为难,我买了便是。”
“不用!”陈韵犟嘴。“姚善善你就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我喜欢那簪子……”
“我可不知道。”
陈韵小脸憋得通红,连眼眶子都红了,瞧样子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不至于吧,一个簪子而已。”善善语气稍稍软了点。
陈韵还真的哭出来了,一边哭一边咕哝着:“我都看了很久了……我早就相中了……”
“那你不早点买。”
“我,我……”陈韵话没说完,哭声更大了,嚎啕得好像被谁欺负了似的。
善善吓了一跳,皱着眉头盯着她,忽而觉得这哭声好熟悉。
对,曾经她就是这般跪在宋疏临面前哭的——
前世,善善和陈韵并无往来,婚后唯一一次见她就是在她为获罪的夫君来求宋疏临时。她夫君因得罪新帝入狱,她求父亲不得,还被陈阁老赶出家门,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来求当时是大理寺卿的宋疏临。
那时善善才知晓,一直表面风光的陈韵其实在陈家过得很憋屈,重男轻女的父亲并没想象中那么待见她。看她满身带刺,不过是自我保护罢了。
人压抑久了,崩溃只在一瞬间,她这突如其来的哭泣定然不只是为了根簪子。善善递了块帕子给她,“你是不是在家又受委屈了?”
陈韵愣住,哭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