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禾是在午夜时分醒来的。
红烛纱帐,灯影明灭。
他枕着南辞的手臂,一碗端上来,纪禾皱眉看着管家,“这是什么?”
纪禾到底是个壮年男子,其实早已恢复了力气,只是不知道为何南辞和管家对他小心异常,好像他是个易碎的琉璃。
“这是补汤。”管家殷勤而无微不至,躬身弯腰用汤勺轻扫清汤,就要喂到纪禾嘴里,看得纪禾直皱眉头,心道什么玩意?
今日晕倒吓坏他们了?
正要拒绝,就看自从他醒来后就寸步不离的南辞抬手挡住凑过来的管家,似乎也不是很满意管家的举动。
纪禾心里一松,觉得这小混账还是懂他的,三更半夜的,还是讲点情面,不必把人撵走。
就见南辞接过管家手里的瓷碗,飘来一阵浓郁清香的药材味道,不算难闻,应该也是不苦的。
南辞一手托着纪禾的腰,一手将盛着八分满微温汤汁的瓷碗递到纪禾嘴边,轻声道:“对身体好的,你喝下,喝下身子就不冷,也不难受了。”
“……我本就不冷,也不难受,”纪禾手肘抵着南辞肋骨位置,稍稍用力,皱眉道,“你这么抱着我,我倒是觉得难受,松手。”
被看着他长大的管家面前看到他和一个小少年如此亲密,又觉得从哪处看都是他被吃得死死的模样,纪禾脸上染上几分难堪的红晕。
南辞闻言沉默下来。
只见他眉头淡淡的忧愁,眼里闪过些许落寞,却硬是挤出一丝体贴的笑意,依依不舍地松开纪禾的腰,举着瓷碗的手却不放下,坚持地举到了纪禾的唇边,示意他喝下去。
“什么补汤,我为何要喝补汤?”纪禾问。
反正纪老爷是迟早都要知道的,因此也没人打算瞒着他,管家没作声,看着南辞,示意他说。
今个下午他已了解到纪禾肚子里的种是这小子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有能力搞大了他家老爷的肚子!
这个叫南辞的小子真是个人物。
管家有点自家大白菜被猪拱了的沧桑惆怅,又感慨幸好这是一头英俊的好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