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证据和当事人补充的细节已经还原了部分真相,就是不知道法院那边的态度会不会受影响。
宋延霆放下钢笔,微微摇头,“这点证据还不够,除非我们能找到魏峻峰和高宣洋之间的交易凭证。”
又追问了几个相关问题,梁静姝终于暗戳戳地把话题转到了宋延霆身上,看了眼桌上高高一叠法律期刊,问道,“老大,你这两天都在看这些吗?”
找不到新的突破口,就只能从浩如烟海的案例中寻找灵感,经验丰富的律师在陷入困境时都会这么做。
宋延霆掐着鼻梁,缓解过度用眼造成的疲惫感,“对,你今天的任务也是检索,具体要求我发给你了。”
“好的好的。”这样看来,宋延霆独自加班只是为了求稳,想在开庭前尽可能做足准备,是她想多了。
“对了老大,我忘了告诉你,”梁静姝走到门前又折回来,想起放假前还有件事没处理完,“上次的那个祁先生提出的布局方案,我已经转告施工方了,那边说需要找时间和他对一下细节。”
“我会联系他,还有别的事吗?”宋延霆问着,眼睛已经转回桌面的资料上,一目十行地飞速浏览,筛选有用的案例。
“没有了。”梁静姝悬在喉咙口的心脏彻底放回了肚子里,放松地转过身,步子轻快地往外走,结果没几步又哒哒哒回来了。
宋延霆威严的剑眉蹙了蹙,再次抬眸,“怎么?”
“这次不是工作内容,”梁静姝没过来,而是在窗台处站定,拉开大挎包,从中掏出一把黑色的折叠伞,回头笑着说,“我帮人还伞。”
她照例把伞放在窗边的镂空置物架上,抬腿就要走,忽然觉得气氛不太对。
累了两天的宋延霆,没有因为自己冲咖啡生气,也没有因为办公室装修这种琐碎的小事发脾气,但当他看清那把伞的时候,梁静姝觉得办公室的气温都下降了好几个度。
“嗒。”钢笔被放回桌面,和实木桌板碰出闷响。
宋延霆脸色冻人,目光直直盯过来,沉声问,“这把伞,怎么会在你这里?”
黯淡的卧房里,对开窗帘之间敞着一条缝,透出单薄的微光,照在俊秀的眉眼上。
细密漆黑的羽睫不安地颤抖,夏时予额上浸了层汗,鬓边的发已经润湿。
这是他高中时的家,他站在自己的卧室中央,长久地凝视着墙面挂着的肖像画。
画面用色大胆而鲜活,用暗色作底,鲜亮瑰丽的彩色渐次铺开,勾勒出一张男人的脸,即使没有学过绘画,也能从精细的描摹中看出作画者对于绘画对象的看重。
画中人就站在卧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