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便站起身来,竟比他高了足足一个头。
他默了默,方才道:“你是谁?我瞧你这副打扮,是太医么,这么年轻就做了太医?”
女子捶着肩膀,又摇头:“我姓白,名雪梅,是太医院新进医官,师从孟太医。”
“白雪梅……”第八重复了遍,看着她偏黄的肤色与泛棕黄的发,认为这名字与她着实不搭。
白雪梅反问他:“你又是谁?”
“我是第八,”第八答,“顶上有第十和十一、十二,底下有第七、第六、第五、第四、第三、第二和第一。”
白雪梅还未讲话,他马上接着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没有第九呢?因为她死了,顶替她的还未上任。”
白雪梅还是不言语,他兀自在自说自话:
“我知晓你又有疑问了,第九怎的就死了呢?其实她也才来不到一年,可惜红颜薄命,得了治不好的怪病。那天,主子也在床边陪着她,我们听她喊了一夜的‘娘’,最后咽了气。”
“治不好的怪病。”白雪梅叹气,“我曾经有一位熟人,也是患了怪病……”
孟太医出屋来,亦是面带疲色:“雪梅,你在这里做甚?还不去把脏衣物换下来,小心吓着了别人!”
注意到了一旁的第八,孟太医讶异道:“这位是?”
第八抱拳道:“太子殿下派我来了解情况的。”
说罢,他觉得自己这一拳抱得很有气势,沾沾自喜起来。
“如此。”孟太医沉吟。
“请问屋内怎样了?”第八问。
“那位大人命是保住了,命/根/子倒被阎王爷给带去了阴曹地府。”孟太医抚了抚胡子,“命/根/子换一条命,也算是从阎王爷那儿讨到了些好处罢。”
第八嘻嘻笑道:“阎王爷要人的命/根/子做甚呢,泡药酒喝么?”
白雪梅在旁侧听了直蹙眉,实话说她不大喜欢听男人之间开玩笑。于是告退,道自己要去换件干净衣裳,免得血渍吓着胆小的宫人。
孟太医颔首:“去用饭罢,你也辛苦一整日了。我瞧你脸色不大好,早先歇息,医人的可不能比被医的人先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