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冲冷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靳秋的无知,但还是说道:“我本就是血教弟子,只不过早在几十年前,便来到中州,加入天云门,就此潜伏下来,为得便是当下,只可惜功亏一篑,没有猎取到金丹真人,多少有些遗憾。”
靳秋心中惊叹:“几十年前就开始布局,就算是一手闲子,这份远见卓识,这份巨大野心,绝非一般人都做到的,非有大胸襟,大气魄,大决断之人,否则毫无可能。看来到了某个超越的层次,眼界想法就不是不到境界之人能揣测的,真是下的好深的一子。”
靳秋心中想着,嘴上不停,有些不解道:“既然你心有不甘,为何要假死逃遁,继续潜伏,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机会?”
华冲也不急,似乎靳秋所问,都问到他的心坎上,数十年的小心翼翼,数十年的潜伏隐匿,心中的无数秘密不能诉说,更有无数得意不能尽显,这是何其压抑苦闷,也只有同级别,同样优秀,甚至更杰出之人,才能满足他的诉说愿望。
华冲可惜道:“当时要给诸位血圣大人带路,突袭那法相宗的两个金丹,偏偏他们所在的峰顶,等闲人上不去,若不是第一时间攻击,等他们反应过来,就不具有突然性,对于金丹级数的修士来说,这样一来,就只能正面交手,无有先手优势了,很难一击即中。”
“而且之前已经有人开始怀疑我了,只是不能确定,而那时又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看着我,只要我上过峰顶,事后不走,绝对会被清算,真要抱有侥幸,把别人当傻瓜,露出破绽还不是补救,那就是自寻死路。”
“至于假死遁走,只是顺手而为,我可不想整日里被死了金丹的法相宗几个老不死的追杀,他们胜不了本教几位血圣大人,但真要惦记上我,就太过严重了。我可不想整天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一样四处躲避。”
靳秋这才明白,不是华冲想要诈死而去,更名换姓,再不出头,而是珍惜小命,不想让金丹真人惦记,否则他即便现在血河魔教地位不低,但真要被金丹真人追杀,总不可能被血圣级数的魔头护一辈子,总有薄弱的机会,那时真个被抓住,那可真完了。
靳秋叹息道:“看来华冲师兄是吃定我了,否则就不怕我将你假死遁走之事公诸于世?让你受法相宗金丹真人追杀,甚至本门金丹长老,也极有可能情理门户。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血河魔教钉进来的钉子居然会是你,最初我是怀疑霜未明来着,毕竟他跟我有深仇,而且我还在他侄儿那里,见到他修习的魔功,极似血河魔教的路子。”
“只是后来一直没有见到霜未明本人,而且也没听人说起他,总不可能一直隐藏起来,通报些简单消息还可能,但要参与到当时整个大策略,肯定是不行的,这才否定他是内鬼的嫌疑。”
华冲略带深意的说道:“看来你应该是跟霜未明碰头了,只是他居然不能拿下你,看来你即便是在杳冥之时,也很有手段。说起来,我倒是想要拉拢霜未明的,只是这人也是个死脑筋,不知变通,硬是不肯。”
“说起来,他侄儿的功法,还是我给的,算是先期的诚意,只不过又不能明言,试探过几次,都没有回应,也就做罢,不过这霜未明倒也识趣,并没有大嘴宣扬,没想到还是这个破绽,要真让他来了郢空山,说不定还能当我的替死鬼,当真是妙啊。”
靳秋能察觉得到华冲心中的兴奋,一手布置了这么多的大事,又是这两大势利冲突的关键人物,还间接害死一位金丹真人,这样都能全身而退。再后一手诈死,将所有人玩弄,现在又志得意满,将自己这个风头正劲的新晋心劫堵住包围,即将拿下。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有数的大事,在这其中始终少不了他的身影,更是扮演重要角色,亢奋之情溢于言表,也就理所当然了。
靳秋借着说话,不仅解除心中疑惑,得到不少真相,也仔细的观察了离痕的情况,除开眼神中的桀骜不驯,没有半点屈服样子,有得只是抗争,看来离痕非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但有一线生机,绝对不会做出自杀之举动。
屈辱何如,劫难何如,只要心中道气长存,自有脱劫而出之时,真修士要的便是这抗争之心。
靳秋问完自己想知道的,便说道:“那不知现在是叫你华冲,还是别的什么。三个血幻老手,再加一个血灵修士,真要对付我一个才入心劫几天,甚至还没有稳固境界的新嫩,说是绰绰有余,也不为过吧。为何还要将离痕也带上,莫非还怕我突围而出,你们未免太小心了吧。”
“真要担心,还不如多招几个人手,来十个八个血幻级别的,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跑不动了,你们也可以完全放心了,何必用这些下作手段,以人质相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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