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昼身子一顿,眸子全部转黑,不受控制的往后一仰,倒了下去,直挺挺的失了意识,如同一具挺尸。
不再耽搁时间,夜白捡起昼莲灵剑,出了大门,刚打开,就见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男子,戴着半脸面具,夜白二话不说抽出灵剑说道:“蠪蛭!别想阻我!”
昭薄夷露出伤感神色,随后很快抹去,让开了身子,说道:“扬楼公馆,诸葛在等你——”
夜白匆匆跑了几步,突然转过身问道:“你当年在幽诛洞守护的是什么?”
昭薄夷微楞片刻,然后摇摇头说道:“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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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鬼煞气,常年漆黑,唯一光亮,便是天上悬着的几盏聚魂灯,踩着幽冥鬼路,寻着那扬楼公馆的下落。幸而他现在是夜白的魂,夜白本就是鬼,周身带着鬼气,否则以云珑喃那强大悍然的仙体,在这地府,肯定令鬼魔纷纷避让,莫说问路,就是远远见了他,也会吓跑。
在狭窄的小路上,风卷落叶,仿若翻找着地面的尘埃,枯败的叶在脚下发出咔吧咔吧的碎骨声。
“扬楼公馆么?在那个峭壁上——”
他顺着指路的手望去,那是一座陡峭山峰,躲在黑雾弥漫中,若隐若现的只露出房子的一角。
脚尖点地,飞离地面,朝着那公馆的方向飘然。山峰外,风有些烈,直往脖子里灌,割在脸上如同剜肉一般,他不明白诸葛为何要住在这里,为了一个过往的血缘,苦捱个什么,皆是执念太深。
断崖上,一座小木屋,草垛撘顶,木板做墙,简单甚至简陋。门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符咒,画着各式招魂、祭鬼的图形。
轻叩门扉,一声急,二声轻,三声重,这是他为鬼时,与阳媒和诸葛之间的暗号,很快,门开了,诸葛那瞎眼的脸探了出来:“夜白大人?”
“是我——”
诸葛哆嗦着干枯的手,寻着,夜白把手递给他,不让他扑空,这个垂暮老人颤抖着唇道:“您一定要帮帮我——”
“我已经应承了,能不帮吗?”夜白走入屋中,四下看了看,这屋子里堆满了各种符咒,和禁书,随手抄起一本翻了翻,这书都是在讲招魂,寻鬼的事,他把书一扔道:“都过了这么久,他也许早已经转世投胎了——”
“他三魂七魄不全,就算转世了,也命格不好,身体有恙。”诸葛叹气道。
“我死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来给我听——”
诸葛走到夜白跟前,摸索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火柴,点上了一根存放良久的蜡烛,借着微光,夜白看向诸葛那张皱纹遍布的脸,他印象中的诸葛有些瘦矍,却神采奕奕,白须白发,红光满面,可现在看来,却全然失了往日风采,颓废得失了魂灵一般,时间把他折磨得奄奄一息,形如枯槁。
“你死以后,篆虚入魔,他扬了孟婆的汤,把孟婆关了起来,怕她让你喝了孟婆汤,怕你过了奈何桥,忘了他,不过,她还是想办法让窃脂偷偷给你喝了,魔尊震怒,废了她的灵核,囚禁起来,窃脂也因此丢了性命,入了轮回。帝君后来把王位传给了扶央殿下,而我儿,罂舜一直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