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琰最近在忙什么？”
谭殊丽无聊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一双眼盯着窗外，窗外车水马龙，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
对面的莫林听她第五次提起霍琰，心里有些烦躁，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烟。意识到这是室内后，他把烟捻了捻，往桌子上一扔，整个人向后靠着椅子。
谭殊丽听到动静，转过头，视线却落在他手中的打火机上，有些奇怪：“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廉价货了？”
莫林将打火机放到掌心摩挲几下，心情似乎好了些，笑着问道：“你不觉得这很好看吗？”
谭殊丽呲笑一声，“廉价的东西也就只能通过外表来迷惑人，不然一无是处，赶紧换了吧。”
莫林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握紧打火机将它收了起来，然后起身，“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谭殊丽一脸错愕地望着莫林起身离去，连想挽留都忘了要做什么动作。
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提太多次霍琰了吗？但是以往也都提过啊，也没见他这样过。
莫林的反常让谭殊丽有些惊讶，但只是惊讶而已，在她的认知离，莫林永远是那个可以随叫随到的人，这不是她的自以为是，而是从前无数次的实践赋予她的底气。
谭殊丽是知道莫林喜欢自己的，莫林看她的眼神和霍琰看她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但是莫林从来没有和她表露过心思。谭殊丽不知道莫林是顾虑霍琰，还是知道自己只喜欢霍琰，所以迟迟不开口。但是，即便没有开口，他能做到的都做到了。
她想要的东西莫林都会买给她，她想去的地方，只要她开口，莫林一定会陪她去。她不开心了想要人陪，莫林绝对会放下手里的事情来陪她。
这么多年，她几乎已经习惯莫林这样无怨无悔默默的付出，并且已经把这种付出当成理所当然，仿佛莫林生下来就该依着她宠着她。
因为莫林毫无原则的偏爱，谭殊丽从来不需要在莫林面前顾虑什么，她想打听霍琰的行踪，想了解霍琰的喜好，想知道霍琰最近在干什么，只要她想知道，她就能问。
她也不需要去顾虑莫林的感受，因为她像笃信太阳每天东升西落那样笃信莫林不会离开自己。所以，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她又马上恢复常态，连莫林要去哪儿她都不想过问一句。
莫林已经走出店外，外面正值下班高峰期，堵了长长一条龙，喇叭鸣笛声此起彼伏。他冷静下来，想起刚才的举动，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转身回到店里，发现谭殊丽正优雅地喝着咖啡，脸上一片平静。
他站在一旁看了很久，久到服务员走过来问他是否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他打发了服务员，而这期间，能听到动静的谭殊丽却一直没有转过头，她依然是那种姿势，安静地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莫林突然记起年少时有一次，她、霍琰还有自己，三个人去岛上旅行，为了和霍琰有单独的相处机会，她支开他，让他排长队买一个她想吃的冰淇淋，然后对霍琰谎称他已经先走了。霍琰找不到人，打不通电话，只得和谭殊丽一起坐船返回。最后他排了很久的队，买到冰激凌之后，回到原地，却再也找不到人。
那一次，他差点没赶上最后一班船，差点被困在岛上。他站在码头，愣了很久，冰激凌化了满手。那时候夕阳洒在海面的余晖与现在窗外的余晖相差无几，那时候笑着让他买冰激凌的人和现在一脸平静地喝着咖啡的人也相差无几。
莫林终于转身走了，这一次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