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鹰双手环胸,将身子倚靠在那颗光秃秃的枫树上,眼睛看向远方,一段有关于他们三人的过往,从他口中吐出,展现在上官璃和瑾之眼前。
事情仿佛回到了十一年前,按着惯例,龙腾国凡事三品官阶以上官员的子女,到了总角之时,都是要去皇家的明德书院读书的。
那天,小青鹰和小池盻第一次背着书娄来明德书院,各自找了个空座坐下,由于两家相交甚好,两人总是一起读书,一起玩耍。
直到有一天,小池盻在与小青鹰讨论学问时,突然盯着前面第一排坐着的小顾岑,若有所思。在被小青鹰叫了几声后,才回过神来,说:“沐青鹰,你看他,好像天天都是自己一个人,一定很孤独吧。”
小池盻说完,还不等小青鹰说话,就独自一人走到了正在写字的小顾岑身前,“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小顾岑看了小池盻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低下头继续写字。
小池盻见小顾岑不理自己,咬了咬唇,道:“我叫池盻,”然后又跑着将小青鹰拽过来,介绍着,“他叫沐青鹰,你叫什么?咱们做个朋友可好?”
小顾岑仿若未闻,接着将未完成的字写完。
“喂,你什么态度,没听见池盻在跟你说话?”当年的小青鹰少不更事,仗着自己是候府嫡子,没少与同学打架,见小顾岑这个态度,自然是心生不满,撸起袖子就要与他干上一架。
这个架打是打了,可最终以失败告终,小青鹰被小顾岑揍得那叫一个鼻青脸肿,回到家后请他那侯爷爹爹做主,才知道小顾岑的爹爹竟然是当朝左相顾臻,侯爷爹爹也不敢轻易撕破脸皮。
以至于,小青鹰发誓自己的仇自己报,隔三差五的便要去找小顾岑比划两下,每每以失败告终。每当这时候,小池盻都会在一旁边给他上药,边闪着星星眼崇拜的看着小顾岑。
久而久之,三人就成了好朋友,经常一起读书嬉戏。
后来,大家都长大了,虽然不再去明德书院读书,却也时不时的聚在一起,顾岑善琴,池盻善舞,经常会配合着表演,而他则是在一旁喝着酒,欣赏她们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的表演。
沐青鹰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默契的两人,唇瓣微勾,“不知不觉中,顾岑和池盻两人生出了感情,我看在眼里,也为他们高兴,那时的池盻只是个含羞的少女,活泼可爱,可不似现在这般冷清,她经常问我的就是,自己打扮的好不好看,景辞会不会喜欢之类的。”
“池盻还给自己起了个字,唤作心一,也就是心属一人的意思,来间接的表明自己的心意,可偏偏景辞,就像个榆木疙瘩一般不开窍,那时候,我都替他们着急,”沐青鹰忿忿的说道:“真想用棍子敲开景辞的头颅,看看他里面是不是装的浆糊。”
“好在后来景辞终于开窍了,应该是一年秋天,我约他们二人来候府赏菊,景辞弹了一曲凤求凰向心一示爱,那次之后,两个人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沐青鹰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暖,仿佛再为她们二人高兴一般,突然又话锋一转,声音渐渐变得有些冻人,“可是就在景辞要与顾相说,去心一家提亲之时,我邀心一来家,提前摆酒祝贺,心一高兴间,舞了一曲,不料被微服出宫的皇上看见,惊为天人,一道圣旨降下,将心一招入了皇宫。”
“景辞本要带心一远走高飞的,可是心一顾虑到各自的家族,含泪拒绝了景辞的提议,”沐青鹰一拳打在了枫树上,鲜血四溅,染红了枫树的树干,他仿若没有只觉,顾不得看手上的伤,傲慢的说,“都怪我,要不是我提前找心一来庆贺,心一又怎么会被皇上看到,他们二人又怎么会分离。”
“你别难过了,”上官璃有些动容的从瑾之怀中起来,上前拍了拍沐青鹰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谁都不知道皇上会来。”
沐青鹰点了点头,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再张口时,声音中带了一些沙哑,“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