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热闹的除夕夜,可在这偏僻的破庙里,袁彦一个人从随身的包袱中简单吃了两口冻得有些坚硬的白面馒头。馒头有些噎人,袁彦匆匆掏出水袋,却不防,从袖中带出一只有些破旧的铃铛,一下子掉在了火堆里。燃烧旺盛的火舌,很快舔着焰将那掉入其中的铃铛包裹住。袁彦察觉后吓了一跳,也不管那火是否会烧了自己,丢了水袋伸手就捞。
还好,抢救及时,只烧了上面有些旧的穗子,铃铛虽然有些旧了,却还是完好无损。袁彦没有管自己烧伤了的手背,就着火堆将那只陈旧的铃铛擦了又擦,在跳动的火焰中,隐隐能看出他的眼中起了雾气,渐渐,那雾气渐浓,低落在了铃铛上,有些磨平。勉强能分辨出的“弋”字上。
也不知是刻了多久,但能看出,那个字被人补了又补,擦了又擦。
五殿下没有说话,他仰面喝了一大口酒,酒水顺着他的颌线,洒落在墓碑上。
五殿下有些醉了。
他颓然地笑了一声,随意瘫倒在那面碑旁。他伸出手,再次描摹那墓碑上,被他描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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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无数遍的“袁弋”二字。五皇子真得嘴里,他扶着墓碑,试图站起来,却没有成功。于是他也就放弃了,靠着墓碑,迷迷糊糊地不知说着什么话。
今夜正冷啊,硕大的陵园却没有一个人。五殿下被这突如其来的风雪,落了厚厚整个肩头。他不知睡了多久,打着哈欠从梦中醒来,见他还枕在那墓碑上,心中欢喜,竟笑了起来。他撑起自己有些瘫软的身子,向上靠了靠,而后又闭上了眼,将自己的面贴在那个名字上,嘴中喃喃,也不知是对里面的人说,还是对不辨人鬼的外界,诉说自己的心事——
“我好想你,今夜,你会到我的梦里来吗?”
“孟初,莫不是做了什么噩梦?怎么就醒了?”
孟初在马上睡得不自在,她揉了揉眼睛,问:“到哪了?”
孟父在前头赶着马车,闻言,低头就着灯火看了眼地图,“刚过柔泽,再过一月,我们就能回京了。”
“哦。”马车有些颠簸,孟初在马车上翻了个身,没有说话。孟父见了她的模样,有些愧疚道:“今年我们在京都留得长些,今夜是除夕,大家就莫要赶路了,在此处暂停歇歇脚吧。”
孟初翻在车上,借着还有些困,在马车上翻看着地图没有下车。刚过十里关,可惜,袁彦今年不在,不知去京都,可否能遇见他。当初走得时候埋下的那坛酒,还没来得及与他一道喝。
“喝!”一下臣端起酒碗,踉跄着就要去敬在座上的柔泽王。王没有生气,反而将酒碗倒地更满,对庭中载歌欢笑的人群祝道:“大家一道,干了这碗!”
“王。”宴以过半,席上的人早已喝得大醉。座下的将军借着酒劲追问:“今年兵精粮足,我们何时动手!”
柔泽王正用小刀削着面前焦肉,听了他的话,豪迈道:“等过了寒冬,明年,我带弟兄们去北方更好的马场,更肥的农庄!”
“好!”群起而欢呼,众人拥着手边兵器,高声振呼:“王!王!王!”
“唉,我可听说,那苍州城驻兵森严,难以攻略。”有人约莫是喝醉了,扫着众人的兴胡言乱语道,他旁边的人听了,立刻一巴掌拍到他头上,“有我们天神护佑的王在,还怕攻不下一个小小的苍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