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心阁里安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烛火微微地跳动着,间或发出一两声轻微的燃爆声。
裴松瑜跪在地上不发一言。
在他对面着的上方坐着的裴圻白,看着与裴松瑜有几分相似。此时他正坐在案后批改奏章,像是丝毫没有发现底下跪了个人。
等到蜡烛燃到了一半,裴圻白才将笔放下,杜公公忙走过去将御笔奏章摆好,同时低声提醒道:“皇上,岺王殿下还跪着呢。”
裴圻白抬眼看过去,却并不叫起,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杜公公侧身看了一眼沙漏,回到:“皇上,已经快戌时了。”
裴圻白揉了揉额角,说道:“你去跟皇后说,让她早些歇息吧。朕今日不过去了。”杜公公迟疑了一下,像是有话说,他转头看了跪着的岺王一眼,还是咽下了嘴里的话,应声出去了。
裴圻白随即挥手让暖阁内侍立的两个太监也退下去,自己起身朝裴松瑜走来。
裴松瑜见他终于肯理自己了,怂怂道:“皇兄。”裴圻白没有应,他面无表情地走到裴松瑜面前,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裴松瑜毫无防备之下,整个人都被扇的朝一边倒去。
“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干脆等我也死了再回来。”
裴圻白刚刚已经借着批阅奏折来平息心中的怒火,然而还是忍不住动了手。这一巴掌下去,裴圻白尤嫌不足,道:“父皇病重,遍发告示,连暗卫都派出去了,你都不回来,你说,宫外到底有什么让你这样流连忘返……”
裴松瑜被扇倒后爬起来跪正,低头捂着脸一动不动,面对裴圻白的质问一声不吭。
裴圻白气的来回踱步,指着他道:“你还不肯说,参你的折子都把朕的案几摆满了,你知不知道?”
裴松瑜自出生以来就得宠异常,别说挨打,就是先帝跟他说话都生怕重了,当时的刘太傅还专门上书说宠爱太过不利皇子成长,让先帝教子严格些。
裴圻白等了半天,见他依旧不言不语疑心自己刚刚下手重了,叹了口气,走过去蹲下道:“打疼了吗?给我看看。”
裴松瑜甩开他的手,继续一动不动,裴圻白强拉开他的手,见他早已是满脸的泪,满腔的怒意已是消了大半,只是嘴上仍道:“玩的连家都不要了,你还有脸哭。”
裴松瑜抱住他的胳膊,哭道:“皇兄,父皇怎么突然就重病走了,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裴圻白也红了眼眶,等裴松瑜哭了一会平静了,他将裴松瑜拉起来坐到椅子上。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进来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