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沉的天空下,飘扬着无数面军旗,一排又一排的士兵端起步枪,入目处全是鄂军的黄色军服,一个方阵接着一个方阵,望不到尽头,也不知道有多少部队。
无论是林西城下以营方阵进行攻击的柔然叛军,还是宜昌城下以数个步兵团轮番冲锋的态势,比起眼前这无数的战旗,无数的士兵,根本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这种情形对于心灵的冲激,旁人是难以理解的,按照李剑霜在回忆录中的说法就是:“全是敌军的海洋!”
就连柳镜晓都不禁一下子窜了起来,张大眼睛,这时候郭俊卿在旁边说了句:“要开始了!”
柳镜晓这才定下神来,可下面哪怕经过林西之役的定边军老兵也是心神不定,许多新兵干脆是张大了嘴巴望着这一切,再看着敌军阵前展开的火炮,官兵们又猛地一沉,还好军官在这时候发挥作用,大声呼喊道:“怕什么!怕什么!一枪一个!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
这全是安慰自己的话,胡博团长一边被吓得胆战心惊,一边大喊着还给自己壮胆:“才这点人马啊……”
柳镜晓的心思就更远了,现在从民权过来这一路是敌军的主力,不过还得注意南面的部队,天知道河南方面会在投在南面投入多少部队,正想着郭俊卿又问道:“要不要把预备队调上!”
柳镜晓这次改装铁甲车队外,还在归德城内控制了四列军列作为预备队,预备队吃住都呆在车上,装备也不下画,随时准备支援各个方面,一听郭俊卿这句话,柳镜晓倒完全沉着下来:“暂时不动!我不信我这一万人顶不住他们的进攻!”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敌军的队伍开始前进了,老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嘴里不说一句话,对于十七师炮火的猛烈,眼前这段路程必然充满鲜血与牺牲。
最镇定的人就是蒙定国,他对自己的炮兵有无穷的信心,何况又不需要他亲自上阵去拼刺刀,他大声叫喊着:“奶奶得!用大炮将他们轰个稀巴烂……”
几十门大炮一齐怒吼着,炮弹划过美丽的弧线落在敌军的队形,大半个队形被烟雾笼罩着,可以看到不少地方撕开一个个大口子,十七师猛得欢呼一声。
可大家都没有欢呼完毕,又张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切,眼前的队形整整齐齐,似乎看不出一点点破损的地方,蒙定国更是张大眼睛望着这一切,按照历史经验,只要一轮火炮齐射过后,敌方的队形就会变得残破不堪。
柳镜晓倒看出点门道,敌人的兵力太强,一轮炮击根本造不成太大的损伤,官兵立即把这其中的阻隙缝,但可怕的是敌军战斗意志之强,实在出于柳镜晓的意料!
在这么猛烈的炮击,没有任何人转头向后,甚至连一句闲话都听不到,除了激扬的军乐声,整个队形显得十分平静,望着纷飞的细小雪花,整个队形象一座小山那样朝着这样移动,有些新兵几乎要控制不住了。
幸运这个时候,蒙定国不信邪,又是无数的弹片纷飞,炸得敌军死伤掺重,在整个队形撕开一个又一个大口子,由于射程近了,所以一些近距火炮也投入到齐射中去,只是敌军就象大海中的巨石一样,蒙定国的炮击只又不过击起几朵小小的浪花而已,鄂军的官兵自动把这其中的空隙给填上了,很快就连痕迹都找不到了。
不过蒙定国这时候才老老实实地说了句话:“以前我以为炮兵是万能的!现在我才知道,原来炮兵也有没办法解决问题的时候!”
几乎同一时候,敌军的炮兵也开始还击,四飞的弹片四飞,在阵地上炸翻了几十人,最衰的是作为胡博团预备队的一个连队,站在工事后莫名奇妙,整个连队一枪没放就在炮火下全部报废了。
这时候定边军最顶用的还是那些老兵,个个冷静下来,在作着战前最后的准备,有的甚至开始了海吹:“老子在林西能以一个班打退柔然叛军一个团!这有什么可怕的!”
军官们更是起了关健性的作用,一个个用皮鞋将士兵们的骚动压制下来,而胡博显得有些胆战心惊,还好柳镜晓也亲自上来巡视,一见他有些心虚,大声喝道:“老师让我们就是死也要三光……看看你的皮鞋!还不擦一擦!”
胡博赶紧脱下皮鞋,然后用裤子在那里擦拭着皮鞋,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不过心神也定下来,暗自想道:“老子一年多就捞了个团长也算不错了!拼一拼说不定还能再升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