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愣了愣,道:“他打哪来的回哪里去啊?难不成你供着他啊?反正我是不会,而且,这回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没这义务。”
她觉得这种事如此处理应该是很正常的,生而不养断指可还,生而育养断头可还,从生理角度上来说,他只是提供了一颗精子,并没有养她们,更没有养这个家。
既然如此,她又何来的赡养义务呢?
江俞和她的性格差距在此时又显露出来了,她定定地瞧了她一阵,说:“我大概就是永远也做不到像你这么薄情寡缘。他好歹是我们亲爹,难道你要看他流落街头?是,没错,他抛弃我们了,抛弃了咱妈,可这都过去了,过去的就不可以纯粹的成为过去么?”
“能不能成为过去等妈醒来了你自己问她去吧,反正在我这儿是过不去。还有,不管他是亲爹也好后爹也罢,对我而言都无所谓,因为我现在看到他想起的不是我自己缺失父爱的童年,而是咱妈缺失丈夫的婚姻生活,所以尽释前嫌什么的都交给她吧,我不审判任何东西。”
“你是什么?瑞士吗?恐怕它都没有你现在这么中立。”
江半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面无表情:“难道你又要在这儿吵架?”
“相信我,我比你还不想,我就是觉得,咱妈如今都——”
江俞话说一半,适可而止,抿了抿唇沉默下去。
江半冷笑:“你就是觉得,她躺ICU十有八九会不行,你承受不了失去亲妈后又失去亲爹的打击,是吗?”
江俞撇开脸:“我就是想一家人能够重新团聚,有错吗?”
“大错特错,因为他早就不是我们的家人了。”
“......”
江半看着她淡漠从容的神色,一时无言以对。
江凯在几米开外打量二人好一阵了,光是看他那大女儿的表情,也心知二人交谈地相当不顺利,迟凝了几分钟,走上前怯怯道:“要不...我先走吧?你妈出ICU了...到时知会我一声就行。”
江半本来就烦,被他这句插话扰得更烦,没控制住情绪,讥讽道:“现在知道关心她了?当年怎么不见你这么热心肠?”
“我...”江凯嗫嚅着,最后说了声:“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
“对不起要是有用的话,要条条框框的法律约束干嘛呢?”
“......”
或许是因为秦兰还昏迷不醒吧,也是因为某人再度消失,她的怒火拉不住关闸:“你知道她一个人都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那些水电费煤气费日杂费我们的学费都是怎么赚的吗?你知道半夜三更当她抱着发高烧的江俞冒雨赶去诊所,却不小心摔了一跤的时候有多绝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