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俞幸灾乐祸地附和:“就是就是,妈,赶明儿您治治她,省得她大逆不道。”
“等等等等我咋就大逆不道了啊?”
“跟妈顶嘴你就是大逆不道!”
“不是那你也没少顶啊?你又怎么算?”
“你哪只眼睛见我顶过嘴了啊?我老乖了好吧,胡作非为的是你。”
“我...”
秦兰乐呵呵地看着姐妹俩,罕见地没有插嘴也没有制止,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细碎的日光从百叶窗洒将而来,温润了苍白浑浊的瞳孔,愈发显衬慈爱和祥。
......
从秦兰病情好转带来的巨大欢喜中醒过神来后,江半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感觉。
累吗?心痛吗?难过吗?
累是肯定的,自己守在这惨白惨白的医院守了将近两个礼拜,日日夜夜的煎熬等待,日日夜夜的盼望着至亲苏醒,日日夜夜地承受着外界四面八方而来的打击。
她几乎是累地脱壳了,一回房间就跌坐在了地板上,累到好像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任何了。
可等她慢慢地蜷缩在角落,像只透明又脆弱的蜗牛,抱紧胳膊,曲着腿,终于能松一口气,终于能闭着眼睛休憩一会儿,脑海里的音流却铺天盖地而来。
陈凌也和谢家的人订婚了...
陈凌也和谢家的人订婚了...订婚了...订婚了
陈凌也陈凌也陈凌也......
冰凉的泪珠仿佛掉了线,滑过面颊,最终洇在了深褐色的地面上,像开了朵无色的花。
所以他消失、他不出现、他不回复就是已经决定和谢允结婚了是么?
可是...可是为什么啊...
他不是说他们都不重要吗?他不是说他渐渐放下了过往的阴影、不会再老是想着用自己的人生去偿还吗?他不是说他不和谢家联姻、不娶谢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