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在这呆了7天了。
虽说他自小便是混街头的,也进过几次派出所,却从未严重到这种地步——蹲监狱,并且,如果无力回天已成定局的话,他还得蹲四年。
上诉是不成功的,因为这的确是事实,各种不利的证据都齐刷刷地指向他,哪怕他再怀有什么侥幸,都逃不过恢恢法网。
搞这行当他一直凭借的是三分侥幸三分运气,剩下四分人为,应该说从他混社会起,就是凭借这样的命理,可惜这回人为胜不了命中注定,他是实实在在的要栽跟头了。
他不是没有作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进监狱的设想,相反,像他这样讨生活,那真是迟早的事儿。
但当他真正地踏进那道高深耸立的铁门时,当他看见两旁铁网围拥着的清一色囚服、凶神恶煞的囚犯时,当他被喷了满身的消毒粉时,当他躺在冷冰冰的钢铁床上时,他还是感觉到一阵天塌地陷的眩晕,一种陷入死局的绝望和凄苦。
刚入狱时总是不好过的,他彻夜彻夜的失眠、发呆,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而在这种时刻,他唯一可以想的、唯一可以惦念的,也就只有他衍哥了。
谢衍当初说那男人是他朋友,卖他面子不会追究,很显然,此事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他衍哥当初或许都是骗他的,为了让他安心而编造的谎言而已。
七天,谢衍没有来探望过他,他不知道外界到底在发生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就此一直蹲下去,直到将刑期服完。
他还能做什么呢?除了想他的衍哥。
在监狱,刚入狱的新人总是会受欺负的。
可能是因为他自身的造型、外加脖子上那一大片五彩斑斓的刺青吧,总是不断有人上门挑衅,他结结实实的挨了几回打,也还手打了别人几回,身上的痕迹勋章多添加了几道,看着却不如以往威风,只有狼狈和落魄而已。
但最起码,没有人敢随随便便的主动去招惹他了。
他混了这么多年,唯一的好处也就是这点了。在龙蛇混杂的境地,旁人所无法生存的,他偏生如鱼得水,能依靠蛮力、手段的阴狠毒辣,获得一席之地、从此顺风顺水。
他是抱着无法出狱的念头去应对的,毕竟真要蹲四年的话,倒不如先在这站稳脚跟,以后的日子不能说潇潇洒洒,但也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正值放风阶段,沈七自个儿坐在墙角,嘴里叼了根杂草,脑袋往后靠,百无聊赖地望着天。
今天天气还算不错,晴日疏朗,天际卷着荷叶边的云,薄薄的日光洒将下来,他眯着眼睛,有些惬意,也有些落寞。
“七哥!”一名贼眉鼠眼模样的青年蹦跶着跑过来。
他不搭腔,照样懒洋洋地眯着眼睛,享受监狱里难得的日光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