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有个蓬头垢面的瞎子,裸着身子盘腿坐在地上晒太阳,两条腿显见得是被齐膝盖砍去了,面前放着个脏兮兮的破碗,碗里空空的,留下的渣滓显示,之前里面盛过些青稞面糊糊。
范明虎目微瞪,走过去。
“大贵,你带了饼干吗?拿两块给他。”
大贵机灵的掏出两块压缩饼干,放进乞丐的碗里。就在大贵凑近时,立刻被一股臭气熏得直皱眉头。
“团长,这瞎子真臭。”
李福田催促道:“团长,别管他了,村长头人在村公所等着呢。”
范明一言不发的转身,跟着李福田继续往前走。
姜洪全问道:“李福田,这人是怎么回事。”
李福田道:“之前我进村时就问过村里人了,原来这人是扎托老爷家的奴才,去年背着他家少爷,不小心把少爷摔在地上,把少爷腿摔瘸了。于是扎托老爷把他砍了腿,听说他有怨言,就又割了他的舌头,治他话语不敬,挖了眼,治他有眼无珠,冒犯主人。放在村口养胖点,今后送去庙里活剥,做成人皮唐卡……”
李福田还待继续说下去,可是,范明已经被点着了……
“我操他姥姥~~~!没有王法了吗!我要毙了这扎托老爷!大贵,回去叫一连跑步过来,把这村子围了……”
姜洪全听到这里亦是怒目圆睁,他强忍着心头那烧灼般的痛楚,一把拉住范明道:“老范,别乱来!”同时对警卫员大贵道:“站住。”
李福田愤愤不平的道:“那扎托老爷响应喇嘛号召,已经带了十几个操枪家奴,半月前就赶去昌都护法了。村外南边河谷里,那大片的地还有那庄丁看守的庄园便是他家的产业。”
范明怒道:“操了!全操了!抓了!全抓了!毙了!全毙了!”
姜洪全道:“老范,冷静点,我们是带兵过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后面跟着进藏的军政治部。这事我一定立刻向上级反映。”
李福田毕竟是跑惯了商路的,平静下来道:“是啊,这样的闲事情在西藏是管不完的,满大街都是啊。
在西藏这边,可以说只存在有两种人。一种是上等人,一种是下等人。
按照喇嘛定的法律,上等人,就是领主还有那些和尚的命,相当于和他们尸体等重的黄金。农牧民、猎户、铁匠、鞋匠之类是下等人,命价等于一根草绳。
领主、头人之类的上等人,对下等人可以自行采取挖眼、剁手、剁脚、割耳、抽筋等等酷刑来惩罚。这一路去拉萨,少不得要经常见到这些各种各样的残废人,还有各种戴枷戴镣的终身苦役奴。
所以啊,两位首长一定要忍住气,眼前这算啥?要知道在这一路上,啥事你们都能看见的啊。我见过那些领主为了取乐,可以拿家里的农奴当活靶子打的,就为了试试英国人的枪,是不是真能一下打断一只胳臂,顺便练练怎么打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