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绿丝带被打着哈欠的秦杏从枕边拾起。
她一边按着昨天莫伊拉建议的方法把绿丝带编缠进发丝里,一边赤着脚慢悠悠地走到镜子旁。
许是难得的高质量睡眠的功劳,镜子里映出的脸庞有了几分血sE,虽然与红润仍有一段距离,但倒是显得不那么孱弱了。秦杏m0了m0自己的脸颊,微微笑了笑。
中心咖啡厅的洛蒂昨晚发来的那张演出节目单上,秦杏的仿制钢琴独奏被安排在了最好的时间段,甚至还特意用浮夸的花边装饰强调过。在秦杏表示了对此并无异议、沉沉睡去后,洛蒂还又发了讯息来鼓励,却也在同时不经意似地提醒她:
“我相信你一定会格外用心,你知道的,我们有很多贵客。”
读到“我们”二字时,秦杏没有去好好咀嚼这其中的意味了,她满不在乎地把它吞下去,仿佛它全然圆滑没有棱角。她很清楚这不是她该“咬文嚼字”的时候,现在她最需要薪资来支付她所需的物资,才能有机会从“生存”变成“生活”。
但总有些字显然就很难缠,它们并不是能够被轻描淡写地抛之脑后的。
那双冷冰冰的灰蓝sE的眼睛从“贵客”的笔画间透出来。
她突然而然地、毫无理由地。
想邀请那位不知姓名的俄裔。
成不衍并不讨厌他的工作。
尽管他总是要在Y影下行走,被要求去完成的很多任务都称不上T面。甚至他可以很确定,有很大一部分人把他当做只是一时得志、但注定要烂在YG0u里的老鼠。
不过这仍不教他为自己羞愧。自从多年前那一位把他从泥沼中拽出来,成不衍就不再在乎“别人”的眼光了。
正如那一位所言:
“你要为自己而活。”
也许正是因为他并不讨厌他的工作,回报不约而至。
成不衍已经在这间狭小的公寓里来回转了五六圈。
他把一切能藏东西的地方都仔仔细细地检查过许多遍。一如成不衍所预料的,这里除了劣质的绘画工具和一些与其称作艺术作品不如叫做垃圾的东西以外,没什么值得多留意。他对这状况满意到略微觉得有些枯燥,他原以为这次至少会有那么一丝半点反抗的迹象,但却还是老样子。
门铃却恰在这时响起。
提着土豆和医生香肠的秦杏忐忑地按下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