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若。
辛婵想起来她曾在禹州城里遇见过的那个红衣少女的名字。
她身上处处彰显诡秘,这世间仿佛没有什么人知道她到底从何而来。
后半夜辛婵再睡不安稳,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了许久,直到窗外天色渐白,辛婵索性下了床,穿上衣服后便匆匆洗漱,再走出门外去敲响林丰的房门,唤他起身。
当辛婵和林丰去到客栈时,正清派一行人也都已经收拾停当,准备去码头再登玄鹤船,一路向碧晴海而去。
再回烈云城时,辛婵亲眼见到那座被收拢在冰雪深处的城池再不是曾经的模样。
便连曾经那在辛婵看来幽深阔大的城主府,如今也已经被一场大火烧得面目全非。
主院里停放着那位年仅十二三岁便殒命的城主予明炀的棺椁,辛婵跟随众人走进去时,便见一身素白衣裙的予明娇正站在那棺椁旁,一双漂亮的眼眸早已经红肿得不像话,脸色也十分苍白。
业灵宗的少君赵景颜早在烈云城出事后便立即赶了过来,如今正握着予明娇的手,低声宽慰。
“程掌门,封兄,你们来了。”
一见正清派一行人走进来,赵景颜便出声道。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辛婵身上,便也颔首,轻道,“辛姑娘。”
这大堂内早已站了不少人,其他几宗的宗主也都有过来,就连十方殿的佛子明昙也来了,此刻正立在一旁同身后的慧明还有其他几位僧人低声诵经,也算是替那早逝的小城主超度。
明昙一袭玄金袈裟,上头有金线勾勒出的一朵又一朵的莲花,在此间的灯火之间,便更是熠熠生辉。
姗姗来迟的,是赤阳门的门主葛秋嵩同他的首徒晏重阳。
葛秋嵩的脸色并不好,眼下也是一片青黑,又时有咳嗽,“南华世兄这才去了多久?怎么连他唯一的儿子……也遭此横祸?”
他一副悲戚之色,又转头去问予明娇,“明娇啊,究竟是何人所为?”
予明娇此刻已是精神恍惚,即便她曾经因为父亲对于予明炀的过分偏爱而心生嫉妒,但说到底,予明炀也到底还是她的亲弟弟。
“我不知道,不知道……”予明娇只喃喃地重复着一句话,转瞬间一双眼睛便又被泪水浸染。
“又是魔化的妖物,这些妖物沾染了魔气便失了心智,变得更加残戾嗜血,”在一旁许久都不曾言语的赵锦毓忽然道,“烈云城数百年来都是靠着血祭的法子镇压娑罗星,所以烈云地宫底下的冤魂妖物并不少,他们沾染了魔气,才造成如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