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瀚沉吟道:“嗯,让我再想想。”
白素一听他还要想,马上把腿挪开了些,问道:“不是说,有一种大鸟,可飞行十余日不落,远涉万里之外,这次送去三山的信中,有没有叫他们把这大鸟送来?如果我们乘它逃走的话,想来谁也追不上的,也就不用太费脑筋了。”
杨瀚摇头道:“大海茫茫,没有标识。行船尚有海图,在那空中用什么辨识方向,指望不上它的。”
“这样啊……”
不好容易动了一下脑筋的白素马上重新进入猫一般的随时入定状态,眼神空洞,开始假寐。人家昨晚翻来覆去的,没睡好……
只剩下杨瀚一个人,专心地敲着自己的膝盖,反复推敲:东蓬莱汉尼拔亲王听说这一消息的反应,昆图斯的计划究竟是能一举鼎定,还是功败垂成,如果成功,西蓬莱会是何等局面,如果失败,西蓬莱是何等局面,白素究竟要怎么做才能顺利脱离大队,登上大船逃往三山,且不至于被人追上。
以上诸般想法,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存在两种可能,整个局面的分析就多了无数种可能,他要一一推敲,一一模似,从中寻找一线生机……
……
一座大理寺砌成的豪华无比的大型浴堂中,水面上氤氲着袅袅的雾气。
雕刻着诸般花纹的墙壁上,四只石雕的狮子张开血盆大口,把泉水哗哗地注入池中。
一些或健美阳刚、或体态臃肿的男人,有人泡在水中,有人趴在池边,有人披着雪白的高档亚麻浴袍,坐在长椅上。
西蓬莱帝国的皇帝,奥古斯都昆图斯赤着双足,裹着一块大浴巾,正挥舞着手臂,慷慨激昂地演讲着,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产生了回音效果,令大浴池中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即便是有流水声干扰着。
“朋友们,我们不能再忍耐下去了。贪婪的元老院的议员们,就像一条条血蛭,在吸我们的血。而科路则更加贪婪,他恨不得敲碎我们的骨头,把骨髓也吸个干净!”
门外,有昆图斯的人看守着,不用担心有别人闯进来,所以昆图斯的声音很响亮。
对于这么重大的举动,他并没有什么担心。
因为蓬莱帝国的历史,就像祖地的罗马帝国一样,颠覆、政变太过寻常了。
祖地上的罗马帝国皇帝,是韩国总统这一职务诞生以前世界上最危险的职业。
哪一个政权,都有过君主更迭,也有死于非命的皇帝,但是论政变之频繁、君主暴死之比例,无比罗马之右,直到韩国总统闪亮登场。
而蓬莱帝国也是大抵如此,从五百年前第一任皇帝诞生,直到昆图斯那位脑壳被叛军首领做了夜壶的父亲,未得善终者超过七成,就是每十个皇帝,就有七个死于非命。
平均每个皇帝在位时间仅五年,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有二十三年,最短的仅二十一天。他们有被部下杀死的,有被妻子杀死的,有被兄弟废黜的,继任者超过七成是靠政变上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