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谢立吗？我们是李中树教授的学生，他突然不见了，我们想问一下你真不知道他的去向。”“谢立？我是谢立，我们？”听到温杰的话后，电话另一头的人开始重复着：“我们...”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手机的另一头只传来了厚重的呼吸声，听起来像是拉动的风箱，“你好？”温杰说到，“你好，你是谁？”那人低沉的声音再次从电话另一头传了出来，不过他显然已经忘自己刚刚还在跟温杰通电话，“我们是李中树教授的学生，他突然不见了，我们想向你打听一下他的去向。”温杰重复了一次，不过这次他没等手机另一头的人做出反应就接着说到：“你知道他去那了吗？”“去那了？嗯。”他的声音把最后的嗯字拉得就像空袭警报一样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只要他想，他就可以一直发出同样的声音直到他忘了自己正拿着手机，不过在这之前温杰率先打断了他：“你知道他去那了吗？”
这时玛菲亚又凑到温杰耳边：“问他在那，我们直接去找他，随便去看看他怎么样了。”“我们方便见个面吗？我们想聊聊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因为李中树教授曾经向我们透露你的状况，我们希望可以帮到你。”“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帮我？”说完电话另一头又安静下来，只剩下风箱一样的喘息声，温杰等了好一会，终于不耐烦的说到：“你好，还在吗？”“在的，你是谁？”还没等到温杰开口回答电话另一头又传了扯风箱一样的呼吸声，但仅仅只是一小会，电话另一头又传来了那把缓慢的声音：“学生，知道了，你是学生，是谁的学生？”说完电话另一头又只响着呼吸声，然后又是一小会，电话的另一头又传来了：“李中树的学生，他怎样了？哦...”他拉长了声音，听起来就像有人正在代替温杰回答他的问题，然而从手机另一头只传来了像风箱一样的呼吸声和他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温...”就在温杰正要脱口而出自己的名字时，他脑海里闪过廖华写的笔记，还有他在梦里看到他和李中树说话时情形，他立马改口：“廖华，我叫廖华，我和你一样都被感染了，身上也出现了黑斑，现在我身上到处都是黑斑，看起来像涂了一层黑漆，所以我想跟你见一面，聊一下之后会发生什么。”
“黑漆？”电话另一头的人像是想到了什么重复了一次：“黑漆。”然后又是一段只有风箱似的呼吸声，温杰无奈的看向玛菲亚，她也无奈的揉着眉心，正当温杰要开口想再次询问谢立时，玛菲亚用肩膀戳了一下他的手臂，然后凑到他的耳边：“等一下，别打断他，给他一点时间，说不定他等下又会自己接着说下去。”就跟玛菲亚说的一样，在她刚把话说完，手机另一边又传来了：“是的，是的，我听说过你，廖华，李中树跟我提过你，他人呢？李中树呢？哦，对，对，他不见了，他去那了？哦，他不见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温杰刚张嘴说出：“我们想...”手机另一头就打断了他的话：“是啊，要见面，你们想要跟我见面。”“我们想去你家跟你见个面，你介意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我们吗？”温杰默默叹了口气，心里想着终于说到这里，只要拿到地址，他就不用再耐着性子透过手机听着另一头那缓慢得像蜗牛的声音，可这时手机另一头又只剩下呼吸声，又是一段感觉漫长实则短暂的等待时间，谢立终于又开口了：“好的，见面，见面...在那里见面？啊...对...地址...”他吸了口气：“我的地址，螺丝大街鱼香巷六号？恩...不对。”他又沉默了一会：“明扬区，酒巷，203号？302号？是的，302号，我在302号。”“明扬区，酒巷302号，对吧，我们现在就过去。”就在温杰准备挂断电话时，玛菲亚连忙拨开了他的手，然后在他耳边小声说到：“别急！等会再问一次。”“为什么？”“你听不出来他的精神状况很差吗？我们还不确定他说是不是正确的。”说着玛菲亚就拿起李中树留下的纸张：“等我把这些都看完，再问一次。”她顿了一下：“我来问。”说完玛菲亚就没再说过一句话，空气里只剩下她翻动纸张时发出的嘶嘶声，和从手机里传来像风箱一样的呼吸声，温杰深呼了口气也开始再次翻找起李中树的房子，想着李中树会不会把那些廖华在笔记里提到的旧书藏在某个角落里。
玛菲亚将看完的日记整理好放回自己的包里，她看向正像小偷一样到处翻着东西的温杰：“你在干什么？怎么把所有东西都翻出来了。”“在找那些旧书，我想他应该把那些旧书藏起来了。”“所以你找到了吗？”看到温杰摇着头，她压低了声音：“你怎么不给丁久打个电话呢？日记上写着她跟李中树都是学校的教授，说不定他们还是同一个学校的，或许丁久知道那个女的是谁，或者那个女教授知道书里内容，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先把所有东西放原来的位置，可不能让人觉得这里进贼了。”“要是丁久连这个都知道，那他以后肯定是一个好长辈，特别是在每年的家庭聚会上。”温杰嘀咕着看向被扔了一地的东西：“都放回原来的位置？”看到玛菲亚点了点头，他马上就深吸了口气：“不会吧，你怎么不早点说，我都忘了这些东西原来是放在那个地方的。”“动作最好快点，不过现在还是安静一会，别折腾了。”说完玛菲亚就拿起手机：“你好！我是李中树教授的学生，我想去你家和你见个面，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地址吗？”在听了一会风箱似得的呼吸声后，手机另一头终又于传来了那低沉且缓慢的嗓音：“学生？谁的？哦，李中树的，地址是明扬区...酒巷302号。”“谢谢你，我马上过去。”说着她就向温杰使了个眼色，让他快点将一地的东西收拾干净，“你不准备帮我？”而玛菲亚一脸遗憾的拿出自己手机，什么也没说。
“你去那？怎么今天一天都没看到你。”丁久的嗓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温杰歪着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将一地的东西胡乱的塞到抽屉里：“今天有点事出去了。”“你跟玛菲亚一起？”温杰轻声应了一声将手机拿到手上：“你别瞎想，你知不知道李中树跟哪个人的关系比较密切？或者说他有没有女朋友和关系比较好的女性。”“关系比较密切的？”温杰应了一声，伸手将抽屉关上：“是我们学校里的，其他学科的女教授。”说着他将手机拿远，小声对玛菲亚说到：“让一下。”“关系比较密切的女教授，还是我们学校的？”丁久砸吧了一下嘴：“还真有，不过那是传闻，从校报社那传出来的。”“从校报社那传出来的？那就不是传闻了。”“许珺，就是被校长派去盯着校报社的那个，等等你那边这么那么吵？”“我在收拾东西，你知道在哪可以找到她？”“不知道，收拾东西？你可不在宿舍，算了，我正好约了校报社的人等下见面，我帮你问一下。”
玛菲亚用力吸了几下鼻子，让人难闻的恶臭让她不由得皱着眉头，不过那不是黑色黏液散发出来的恶臭，是巷口角落里垃圾的气味，她看着温杰敲着眼前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门，“你确定是这里？”玛菲亚看向一旁同样紧闭着同样爬满蜘蛛网和灰尘的窗户：“你确定你没有带错路？这里怎么看到都不像是有人在这里住的样子。”温杰又敲了几下门：“我是跟着手机地图走的，你看吧，就是这没错，你怎么捂着口鼻？”他疑惑的拎起衣领嗅了一下：“我身上没味啊。”“不是你身上有味，是垃圾堆那的。”温杰看了一眼隔了好几栋房子的垃圾堆：“你这鼻子还真灵，你说他是不是听不到敲门声？”说着他又敲了几下门：“还是说里面真没人？”突然从门内传来了手机铃声，他回头看了一眼正拿着李中树的手机凑在耳边的玛菲亚，她正小声嘀咕了句：“又不接电话？”然后踢开飘到她脚边的垃圾袋踢走，她听着手机里面传来的等待音逐渐变成忙音，最后只能无奈的放下手机，准备再次拨打谢立的电话。
这时她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响声，她连忙看向温杰，“请进。”“你不知道里面有人吗？”温杰将开锁工具从门锁上收回口袋里：“知道啊，我听到手机铃声了。”然后他伸手将门打开，可在开门的瞬间他就被扑面而来恶臭逼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然而还没等他停下脚步就又被玛菲亚推着进了门：“走快点。”温杰习惯性的想伸手去关门，但手刚伸向门把手上就立马被弥漫在空气里的恶臭赶了回来，他将门推得更开，让更多光线能进到屋里，这时他终于也注意到空气里不仅只飘荡着那股让人作呕的恶臭，还回荡着熟悉的呼吸声，像风箱一样呼吸声从屋里飘到他的耳朵，他连忙看向声音的方向，但却只能在一片漆黑里勉强看清楚里面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