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驾!”常永贵嘹亮的嗓音惊动了半个紫禁城。皇帝的御辇在前锋营,护君营以及御前侍卫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皇宫。
随行的马车,有一辆是淡粉色轿帘,帘上绣着锦云万里的图案,看起来很是扎眼。没错,柳绵绵就坐在车上,透过事儿迎风曳曳的车帘眺望她所能看见的景色,一会儿的功夫,就再也看不见宫里绵延的红墙了。
柳绵绵忽然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她从未想过,此生还能活着离开紫禁城。
而她生的同时,却有人要死!柳绵绵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起如贵妃的话,皇上离开紫禁城的那一日,便是冷宫里的那位--柳絮絮忌日。
“嘶……”柳绵绵狠狠抽了一口凉气,心想这乍暖还寒的初春,还真是叫人心凉啊。不过也好,没有了柳絮絮,再没人能揭穿她的身份了不是。“翠竹。”
翠竹听得丽贵人在唤自己,紧忙快跑了两步,跟上马车:“贵人,有什么吩咐啊?”
“早晨让你给翠枝准备的汤点都办妥了么?”柳绵绵不想留下这个不忠不贞的女子跟在身边碍手碍脚,想着趁自己随皇上出巡,斩草除根。
忍住心底的恐慌,翠竹郑重的点了头:“贵人放心吧,姑姑身子弱些,奴婢给她加了足足的料,吃了一准儿奏效。”
柳绵绵微微笑着,没有再说下去了,只是随手撩下了车辇的帘子,晃晃悠悠的继续闭目养神。
如玥目送了皇帝离去,心里一股凉意涌上来,忽然有些不安了。
芩儿目光敏锐,发觉如玥的情绪稍微有变,想宽慰几句。只是话还没说,又见安嫔转过身去,无声的垂泪,自己拭了拭又将那帕子随风扔在了地上。
这举动似乎是不舍得皇上,却又说不出的奇怪。
试探性的拾起帕子,芩儿故意装作没有察觉,轻轻抖了抖,复又还给了安嫔:“娘娘您的帕子掉了。”
皇后仿佛还怔怔的,听了这一句才回身睨了一眼。
安嫔略微有些尴尬,垂下头自语一般:“臣妾失仪了。只是未想过初春的风,依然寒冷刺骨,吹的人发怵。”
“不舒服就回宫去歇着吧。”皇后嫌恶,冷着脸道:“总归平日里,皇上也从不踏足你的咸福宫,也未必能觉出什么不同来。”
庄妃只觉得耳朵嗡嗡的略痛,烦不胜烦:“与其站在这儿吹风,倒不如回宫歇着才好。娘娘手上的伤,是不是好利索了?臣妾只知道四阿哥梦魇的毛病还不见起色呢!”
皇后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没有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多谢庄妃提醒。”
媚贵人听着热闹,却也觉得疲倦不堪:“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只觉得倦怠难安,有些站不稳了。鲁御医叮嘱臣妾多休息,若无其他事,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如贵妃也怀着孩子,月份还稍大些,亦不见如此疲劳。怎么媚贵人似吃不消似的?”庄妃鄙夷,轻摇慢晃的往前了两步:“还是你自己多在意些好,少出宫门,若是有个什么不得劲儿的,惊着旁人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