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顺爱扑过去,还想再继续打,结果就看到血从李善贞的太阳穴蜿蜒而下,在茶几上蔓延开来。
她当时就慌了,搂着女儿,试图用手去堵她头上的伤口。可那怎么能堵得住啊,眼看着血越流越多,顺着她的指缝淌到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李善贞还是一动不动,朴顺爱颤抖的手放到她的鼻子下面,已是气息全无。
尚凡平接到电话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就是朴顺爱浑身是血,傻愣愣地坐在地上,李善贞的尸体就倒在一边。
饶是男人,也被这种情景吓得不轻。不过尚凡平倒是很快冷静下来,先是找被单将李善贞的尸体盖上,又告诉朴顺爱别慌,就留在家里哪也别去,谁叫门也不能开,他去想办法。
之后的事情跟尚凡平交待的差不多,他跟孙成文借了冷链车,回孝廉小区把屋里的血迹都冲洗干净,等到夜里,偷偷将尸体抱到车上,拉到荒山埋了。
唯一不同的是,朴顺爱一直是清醒的,把家里收拾干净后,走的时候就带着行李,第二天回来还完车,直接开上那辆东风风行开始了逃亡之路。
到二道沟就是想从那儿偷渡出境,再想办法逃到别处去。但这种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妥的,长期住旅馆肯定不行,他们就租了套房子。
前段时间联系上了当地一个走私团伙的小头目,答应把他们送出去。尚凡平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毕竟这一走,此生再无见面之日,他想临走前问问孩子的情况,没想到李向秀居然说她同意离婚了。
其实离不离对尚凡平来说已经无所谓,但毕竟是夫妻一场,不想再耽误李向秀。另外,逃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他觉得应该还没人发现李善贞死了。于是才决定稍稍回趟莲城把离婚手续办了,再最后看一眼自己的一双儿女。
朴顺爱说得嗑嗑绊绊,中间又时不时的停顿,这场审讯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多才结束。
回到办公室,端末感觉自己的气力都被抽光了,坐回自己的座位,警帽往桌子上一放,靠在椅背上活动僵硬的肩膀。
“累了?”蒋沐阳拿起她办公桌上的保温杯,去给她接了杯水。
端末道了声谢,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小半杯,才说:“我怎么感觉这审讯比在学校时的拉练还累呢!”
“五公里跑也叫拉练?”陆无川轻笑。
“谁说五公里!有一次野外拉练全程二十七公里,还有一半路程下着大雨呢!”端末反驳道。
陆无川挑了挑眉:“你不会是最后一个到终点的吧?”
“才不是呢!”端末气鼓鼓地说道。男女的体能有差距,跟男生比她并不突出,但每次拉练,她基本都是女生当中的前三名。
“拉练拼的是体能,审讯讲究的是脑力。”严一帅把束缚了他几个小时的领带解下来,晃了晃脖子,“话说小端今天表现不错。”
“何止是不错。”蒋沐阳捏着嗓子模仿端末当时说话的样子,“真正爱一个人,不是同生共死,而是宁可自己死也要让对方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