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寂神情哀戚,他轻声说:“师祖,不是您的错,是这世道的错。这位城主可以选择,所以才能大义凛然活的坦荡。可更多的人,没得选。死的是您的至亲之人啊,您想报仇罢了。”
灵悟抬眼看他,“别这么想,你以后的路还很长,好好跟着这位城主,你的前途将无可限量。”
“我只想跟着师祖,您死了以后我给您守墓。”
陈寂很难过,为什么要这样呢?那么重的责任,凭什么要师祖来背负?
师祖养蛊人,是朝廷许可的,可一旦事发,所有责任都是师祖一个人扛,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灵悟给了他给白眼,“你个憨货。我用你给我守墓啊?你那胆子,比猫还小。到时候吓的尿裤子,脏了我的轮回路。”
“师祖的墓,陈寂不怕,师祖就算变成了鬼,也是最厉害的鬼。”
陈寂今年十二岁,在过往的十二年中,他每日在意的就是下顿吃什么,就是雪国不要来抢掠物资,就是气候如何收成如何。
天下大事,自然有朝廷,他个小孩不用操心那些。
后来他上了灵隐山,遇到了这位老人家。他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在背负这一切。
灵悟轻声说:“你看看她,她自小在凤鸣村长大,也是最近也认回了她的娘亲。她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带着几个少年,就敢闯天结城。北境今年没人饿死冻死,天结城收留了三万流民。”
他轻叹,“我不是拿你跟她比,你也比不了。可你是个男人,也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孩子,你怎么就那么怂呢?你现在是灵悟的弟子,而不是那个村里的傻小子。你有本事,也有能力守护百姓,你还在怕?”
“师祖,那是您不知道,雪国人都长得跟熊似的,可吓人了。我们村被洗劫了好几回,要是反抗的话,会死全家的。”
陈寂是害怕,因为他经历过,真的很绝望。没人管他们,没人救他们,只能把所有粮食蔬菜交出去。
灵悟吞了口气,轻声说:“小凉相公你进来。”
凤容谨推门而入,看到眼前的情景,并不觉得太过惊讶。
上一次他没跟小凉来灵隐宗,小凉回去之后确实是得到了灵悟的内力。
凤容谨恭敬道:“师祖有何吩咐?”
灵悟说:“刚才这小子的话你听到了吧?你给我捶他一顿。”
凤容谨轻轻摇头,“小凉不喜欢逼着谁顺从,既然他怕,那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