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立刻一副哀怜的样子,“你听我说,最近我真的沒钱,有了钱我怎么能不还你!”
王挺叹了口气,“我现在遇到了很多麻烦,也急需要钱,如果有一点办法也不來逼你,你也可以好好想想,我对你够哥们儿义气不,就是因为给了你十万,害的我老婆和我分了手,最后你赌博输掉了自己的房子,为了讨回房子向我哀求着借钱。
当时你向我说的很好,一定会还我,可是已经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你依旧沒有还我钱的意思,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讲,你的信誉何在,可以说,我的一切美好未來都毁在了你的身上。
如果沒你讹诈我的钱财,我老婆也不会和我离婚,我现在也有痛,只不过是能忍受罢了,要是换别人肯定不会让你安宁,我还是希望你能理解我此时的心情,尽早的还了我那十万!”
“王局长,实在对不起你,我做人做的不好,我该死,钱我是真的找不到,因为周围的熟人包括亲戚我都朝他们借过钱,现在名声已经臭极了,根本借不出钱來。”刘秀苦口婆心的说。
王挺马上严厉起來:“你别跟我总是兜圈子,耍花招,沒有十万,五万应该有,你要有心还我,完全可以把房子卖掉,本來我不想拿种种往事引起你的痛苦,但这都是被你逼的,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王挺一下子蔫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手捧住头,深思起來,他感到很惭愧,很内疚,好半天才说:“我想办法,既然你说到这里,我肯定会先还你一部分的,我也知道你有难处,放心,我会尽力去为这件事走动的,等钱筹集到了,我会主动和你的联系的!”
刘秀终于给了王挺一个舒服的答复,王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离去,他一走,刘秀却哼了一声,“让我还你钱,等着,什么时候太阳从西边出來再说!”
刘秀这厮真有股赖气劲儿,做人已经不要脸面,也就是碰上王挺是个官,怕丢了官帽一直在忍让他,如果换上旁人,早把他打翻在地,实在太可气了。
第二天,王挺像往常一样去了局里,大约九点多,他得到了一个消息,说审计局带领省里工作组又來查账,王挺当时心口就范堵,寻思这才是我真正的心病,女人可以不要,但乌纱帽绝对要,然后他喝了杯柠檬汁稳了稳心里的惶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整整一天他都安心不下,一会儿给唐军打电话诉苦,一会儿又给老同学们打电话开心解闷,总算熬到下班,可是回到家里,晚上又睡不着了,屋子里有点yin凉,床上却热得难受,他來回的翻动身子,选择了好几种最佳睡觉方式依旧沒有效果。
之后,他又感觉口渴,下了床重新倒了杯柠檬汁,刚把杯子举到嘴边,猛地心里一阵恐慌:“莫非我真的害怕了审计局不成吗,真的要做一个懦夫。”接着,一拳砸在桌面上,幽静的夜晚顿时被他的行为搞得不再宁静。
他一口气喝掉杯里的柠檬汁,感到尿急,踢踏着鞋又冲向卫生间,急促的尿液就像从一个水壶里涌出,落在便池里发出哗哗的声音,觉得有一口气尿完的冲动,胸口憋着劲儿,脸蛋儿通红,等把膀胱里这些多余的水分清理掉,他的身子一下子减轻了一半,又像是要往起飘,晃晃悠悠的感觉。
回到床上,他用逻辑思维的方式來推断审计局对他的危害性究竟有多大,不细琢磨天下太平,万里无云;细一琢磨自己到处都有被审计局灭掉的可能,瞬间吓的他头发直立,浑身长满鸡皮疙瘩,他躺的床,仍然沒有停止他翻动身子受力后的吱呀声。
想到他的地位,前途,不知怎地,他又从床上坐了起來,两眼盯着墙上那副和阿凤结婚时一同合影的艺术照,阿凤穿白色婚纱裙,头戴玫瑰花,仰望天空,他穿一套白色西装潇洒的看着阿凤,背景是一片蓝色的海洋,简直浪漫极了。
王挺砸砸嘴,对以往的生活充满留恋之情,好似有点沒有挽留住这段情的懊悔,但又有点被她蒙骗的怒火,最后摔了摔头,深叹了口气,他已经顾及不到以前的事情,最担心的还是明天将要面对的一切困难。
忧虑过后,他感觉人活得很累很累,一个人在床上呆呆的坐了很长时间,最后他不敢再继续沉思了,因为明天局里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办理,于是,他下了地,拿出一个药盒,逼着自己喝下两粒安眠药,这药的作用力真不小,仅仅五分钟的时间就能让他充满困意,进入梦乡。
沒过两个星期,市纪检委莫名其妙的进入了煤监局,王挺很敏感,马上就发觉将要大祸临头,而且苦闷的意识到这是难逃的一次命运灾难,因为他和下面的煤老板有着利益來往,他曾经受贿了多少,这次都有可能被搬出來示众。
下班回家的路上,他在恐慌中不慎摔倒,脑袋上磕了一个葡萄大的血包,连医院都沒有去,一个人忍着伤,吓得躲在屋里好几天不敢出门,他发现自己与世隔绝,一夜间衰老,甚至想到有可能会快速老死在这里,那些以往拥有的美妙希望,顷刻间无从寻找,都变成渺茫的、恐怖的、令人作呕的、不敢面对的现实。
而且屋里死沉沉的空气像找不到流通方向笨死在里面,沒有一点清新的感觉,他已经无心思去顾及窗户是否该打开,是否去通风让自己呆的舒服一些,他只知道一个人在沉沦,在不停地深陷于困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