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沈乐成对卡特医生道。

    卡特医生背靠在马车厢壁,马车内的温暖极为舒适,一天的路途他的身体已经疲惫,可他闭上眼睛后却无法入眠。

    很累,脑袋甚至已经胀痛,但他依旧无法入眠。

    很多的内容在卡特医生的脑袋中浮现,杂乱无章,他想看清楚,再清楚一些。

    他终于看清楚了,他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那时父母健在,卡特·费吉利还是一个有人服侍,有骑士跟随,每天有家庭教师教导的孩子。

    费吉利是一个小贵族,卡特的父亲眼光不错,在投资了两次后赚了不少的钱,虽然身份上没有多大的改变,但生活上却是维持了一个贵族该有的体面甚至也不会显得拮据。

    卡特最喜欢的就是家中宽大的草坪,他甚至让父亲给他买了个小马驹,每天下午他都会牵着小马驹在草坪上溜达一圈,父亲说,等他再长长个子,他就能够骑上马驹在马场上练习骑射了。

    卡特很向往。

    只是噩梦降临,中止了他无忧无虑的生活。

    清晨,母亲突然晕倒了,父亲请来了皇家医学出身的考珀医生。

    卡特躲在走廊转角,看着考珀医生与父亲摇头,当时他不明白,后来他知道了,母亲的病医生也束手无策,除非能够找来未被稀释过的圣水,可是圣水,是多么珍贵的东西,那些大贵族都不见得能在有限的生命内得到一瓶。

    父亲繁忙起来,他经常不在家,在家中时也是陪伴在母亲的身边。

    父亲不在的时候,卡特会守在母亲的身边,考珀医生每天上午都会为母亲打针。

    “妈妈会好的。”这是那段时间里小卡特说的最多的事情。

    他看着母亲一日日瘦下来,眼眶凹陷,吃的东西越来越少,咳嗽的时候越来越多。

    卡特看着女仆收走母亲的手帕和衣物,他让人将女仆引走,他趴在竹篮边,找到母亲的手帕,看见上面的殷红。

    卡特拿着手帕哭着找到了考珀医生。

    考珀医生是个很体贴很绅士的人,他询问卡特为什么哭,卡特不想开口,考珀医生也就陪着他坐在台阶上。

    “小卡特,人是非常脆弱的生物。有时候你只是将人推到在地上,可能你明天就再也看见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