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然:“...”
傅铮随手将画卷丢到桌角,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原本让孟时找这些画像,是想着若自己此番当真没能脱身,总不能让易然等上他一辈子。可瞧完这些画卷,他觉得没一个符合他的标准,心中竟隐隐生出几分庆幸。
时至此刻,他发觉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私。私心中,他想让易然等一等他。只是这等待或许漫长了些,这要求大抵有些无礼了。
今晚他便要回到京师了,之后会发生何事谁也无法预料,他抿了抿唇,望了易然一眼:“你方才也看过了,有觉得哪张比较合适吗?”
易然的嘴角抽了抽:“咳,孟时喜欢何种类型,我也难以评判啊。”
傅铮斟酌道:“若是从你们姑娘的角度上看呢?”
易然思忖片刻,瞧着他笑:“若依我看来,你便不错。可你是我的了,傅铮。”
傅铮的喉间涌起阵涩意,伸出手来握住她的:“快到午膳时分了,别让岳父久等。”
午膳果然备得精彩至极,傅铮瞧了眼比上次更红上几分的菜品,暗自庆幸早上叫暗卫去外头买了些吃食。午膳之后,他邀了易尚书小坐,易尚书无甚好气地答允了,顺带着把地点定在了傅铮院中,一聊就是大半日。
如此一来,易然只得回了自己的院落,两人直到晚膳时分才得以碰面。不过看上去傅铮同易尚书聊得不错,晚膳的菜品正常了许多,甚至还照顾傅铮的口味,多添了道清蒸鲈鱼。
易然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低声问傅铮:“不过半日光景,你同父亲谈了什么?”
未待傅铮答话,对面的易尚书瞧着咬耳朵的两人,先不满地咳了咳。傅铮正襟危坐,给易尚书夹了道茄鲞过去。易尚书瞧着碟中的茄鲞,从鼻间哼了一声,到底拾箸夹了送进口中。
晚膳之后,外头入了夜,暮色低沉,星斗漫天,是个颇为难得的晴好天气。易尚书用过膳后便早早回了房,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
看来两人的翁婿矛盾缓和了不少,易然长舒口气,她总觉得傅铮同易尚书这关系比婆媳关系还要复杂上几分。
傅铮今晚分外反常,往日这个时辰他都回房看公文了,今日他却拉着易然翻上了屋脊看星星。两人迎着瑟瑟夜风坐了半晌,傅铮开口道:“我再给你吹首凤求凰吧。”
易然咳了咳,没忍心破坏这氛围,点了点头。片刻后,忍不住有些奇怪:“为什么是再?”
傅铮自腰间解下短箫,闻言道:“我自始至终只学过这首曲子,小时候父亲给母亲吹过,我便是在那时耳濡目染学得的。”
易然斟酌道:“你父亲也会吹箫?”
傅铮叹口气:“他也只会吹这一曲,听闻是当年祖父教的。”
易然了然地点头,难怪,看来这便是传说中的一脉单传,越传越偏。不过怎么说呢,傅铮每次吹的调子都不大一样,完全听不出是同一首曲子,倒还不至于单调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