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很大很大,自己呆着的时候觉得大到简直能把你吞没的地步。晚上起夜去洗手间都要一路小跑处处开灯,怕的无根无源。有小崽子之后忙乱的会什么都顾不上,而他在家时面积似乎又变的正好——他在哪里都正正好。说起来,多你一人不多,少你一人不少。
而此时竟然都感觉有点小了。
满地到处都是半大的小孩们。规规矩矩坐着的,帮忙的,互相闹腾着的。明明是出生入死险象环生的一小撮拥有绝对实力的幸存者,总觉得现在才算解放下来,有了一点点这个年纪应有的样子。因为知道自己此刻是绝对安全的么,因为清楚正处在强大的庇佑下么——这种感情你再理解不过,甚至长时间被浸泡其中,已经自然而然的,默认为常态了。
只是自己的问题,习惯性的又是旁观者视角。
“不在影院,移出来了,在电视旁边。棘要玩哪个自己开机就好啦,手柄都在架子上。”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感觉自己像在原地打转。找事做,或者正在给自己找事做的过程中。人人都很高兴的时候不该垮着脸,但如果想要不流露出来,又该拿莫名其妙的郁结怎么办好。刚刚洗澡的时候就在想,套衣服的时候也在想,纠结着琢磨着又被糊弄过去了自己真是弱智的时候还在想。
“老师,”
所以被拽着衣角轻声叫住时才突然回神,吓了一跳。腐眼看人基,淫魔看人轻,说不出原因,你有点不好意思面对乙骨,这小子现在已经长这么高了?
“这个。”你愣了愣,手被抓着塞了烟盒和火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晚上落在店里了,正好带来还您。”男孩说,眼睛都笑眯眯的弯着。
成年人失格,这事做的未免太不体面。感觉脸都臊红了,边稀慌的道谢边随手拉开离得最近的矮柜抽屉塞进去。
“建议您还是好好藏起来,再让五条老师发现恐怕又要闹别扭了。”
——真是借您吉言呐,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你被捏着后颈拎进厨房时想。
男人半抱着手臂,靠着调理台,掌心向上摊着挑着眉毛看你,像在等着犯人移交赃物。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巨大的中岛台与起居室间只隔着长长的餐桌和一点装饰性隔断。心虚的回头瞥了一眼,暂时还没被一屋子小孩注意到自己的丢脸实况。
“交出来啦——。忧太又给你了吧,家里的‘违禁品’。”
不好说被哪个词刺到了,撑着身后的中岛台边缘自然的垂着脑袋不想看对面。
毕竟哪怕已经回到周而复始公转轨道上了,离心力还是会把人甩远。
叹了口气,撑着膝盖弯着腰,硬要把脸挤进你视线里似的,哪怕扭过头别过脑袋还要追着逼你看,“生理期?闹脾气没够啊——。还要过三四天才到吧,生理。”
抬着胳膊把伸过来的手挡开,“没有,不在我这,柜子里,你要没收就自己去拿。”
“マジかよ……”没看也知道墨镜后面的眼睛转了转,大概快到忍耐极限了,“这次到底又哪里惹到你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