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前男友要结婚而已,赵敏俐这样想到。
从上学的时候算起到现在,她的前男友加起来能有一个加强连,如果每一个人结婚都要惆怅一会儿的话,她觉得自己在病死之前是没有别的事情做了。
然而,道理是一回事,真得落到身上又是一回事,廖远青仿佛成了个特例。
在程橙不在的深夜里午夜梦回,赵敏俐的脑海里总是各种模样的廖远青在不住地闪现,有最初追求她时的玩世不恭,有后来撕破脸皮后的两看相厌,总之就是光怪陆离,让她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总是一身冷汗地从这样的梦境里醒来,赵敏俐无力地捂住眼睛,唯有对着月亮祈愿能早些脱离苦海。
月亮总是那一轮月亮,看月亮的人却是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心思。
廖母在自家院子里泡了壶冷茶,茶叶是让人平心静气的普洱,她却是越喝越来气,一想到现在被关在房间里的廖远青曾经对自己是多么的顺从,就忍不住又迁怒在赵敏俐身上,怨恨是她毁了自己的儿子。
丝毫不考虑现在逼迫廖远青跟李家小姐联姻的行为才是真正地在毁人,廖母心乱如麻得独坐到起晚风,最终在午夜时分想出了个快刀斩乱麻的法子。
诚然,赵敏俐现在确实是快不行了,但她既不是什么罕见血型,又不缺医少药没有经济条件,凭着秦彦的神通广大,若是再这么地毯式的搜索下去,保不齐还真能被她再找到一个配型成功的人。
“不行,这绝对不行。”廖母对赵敏俐怀恨在心已久,几乎成了一块病,她无法容忍有一天这块病再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廖远青面前,毁了这么久以来精心维持着的生活。
对于过惯了高高在上的日子的人而言,任何对她所处环境的威胁都会被无限放大,即使是赵敏俐竭力想从廖母的眼里走出去,也只会在廖母的刻意关注下,连一举一动都变得像是别有用心。
为了清除这个威胁,廖母终于是做出了一个恶向胆边生的决定,她生怕走漏风声,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是冒着风险独自收买了一个亡命之徒,让他去把赵敏俐做掉。
是的,就是直接做掉,即使赵敏俐是将死之人,她也要把这为数不多的来日给提前掐灭。
这天晚上,赵敏俐照例很早就睡下了,她的精神萎靡,状态也不好,即使是有程橙陪着说话,也不过是勉强说几句话后就又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见状,程橙也不忍心勉强她硬撑着,只按部就班地回隔壁病房给秦彦打电话询问寻找骨髓的进展如何了。若是放在平常,这电话最多十几分钟也该挂断了,可偏偏今天秦彦多了些别的事情要讲。
原来,因着程橙最近一心扑在赵敏俐身上无暇顾及家里的缘故,他们的小念程在这期间便多了许多从前没有的自由。仗着新来的保姆不敢太严苛,念程很是胡作非为了一阵。
从前程橙在家的时候,向来是不许念程多吃糖的,她将糖罐收在他一定够不着的高处,每天只许他吃一块。结果,她才放松看管不到两天,念程就找到了拿糖罐的方法,直到前段日子换牙才被秦彦发现端倪。
亲昵地给程橙打了个视频电话,秦彦哭笑不得地给她展示手里那颗明显变黑了的乳牙,并且吐槽到:“我拿着牙问他的时候,他竟然跟我说牙齿变黑是因为牙齿要长头发了,所以才跑了。”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鬼灵精了。”程橙无可奈何地摇头,决定出院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念程好好算一算吃多少糖才能让牙齿长头发。
夫妻俩其乐融融地聊天,不知不觉间就让时间过去了许多,直到秦彦困得头都快要抬不起来,才依依不舍地彼此道了晚安,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即使是通宵亮灯的医院,也显出了几分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