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被世俗的污秽与贪婪欺骗,被黑暗蒙蔽了双眼。
与丹杵宗弟子一样,萧缪也觊觎孤辰杀的致命诱惑。他婉言留客,我们有求于人,不方便拒绝,只能却之不恭,在他府上暂作安顿。萧缪出口成慌,说这命格并非与生俱来,乃因前世人为之故,化解剖离,处理起来十分棘手。他将阿暖骗得晕头转向,在他身上灌溉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物,阿暖精神状态每况愈下。待我隐隐察觉事情有异时,已是月余之后。但我还没来得及探究情况,萧缪便先下手为强,同师傅门下的大师兄一样,都是色胆包天的主,对我的身体容貌起了歹意。
那垂涎肮脏的眼神,至今令我心有余呕。
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撒毒气,我一个不留神,着了道,正当绝望之际,阿暖闯入房来,将我从狼牙虎口援了出去。
可彼时他身体抱恙,喝了萧缪熬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毒药,尚且自顾不暇,顺带挂着一个累赘,只驾了几里云便被萧缪赶上。
他不顾自己强弩之末,硬提一口气,他有旱魃之力在手,存心要与萧缪拼个玉石俱焚。
可那家伙卑劣而无耻,打不赢阿暖,便勾住我脖子,以此胁迫阿暖缴械投降,配合他完成实验。
阿暖什么都没说,也不会讨价还价,毫不犹豫的掷开法器,任由他或杀或刮。他性子虽纯,可不是蠢货,交易时让萧缪将我放脱,他自封修为以表诚意。小心驶得万年船,也是因此,断绝了萧缪出尔反尔的机会,我便顺理成章的被释放。
记得阿暖面临生死抉择之时,他都没去瞟萧缪一眼,只是泪眼婆娑的注视我。
那是真正的生离死别,他以为自己即将死去,他冲我交代遗愿,未来的路我不能陪你了,你什么都依赖我,以后我不在了怎么办呢?你那么年轻,风光无限,青春年华,可以寻觅一个更好更优秀的,过上幸福愉快的生活,然后将我忘了,即使短时间忘不了也没关系,时间可以慢慢磨灭这些浅尝辄止的回忆……
诸如此类的安慰,他说了很多。
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口才那么超标,而安慰人的劝解,不仅是头头是道,简直到了惊世骇俗程度。
可是阿暖,我们形影不离那么多年,彼此都心照不宣,你的这些话又怎么骗得到我呢。你明明知道,连理枝的另一半被截肢,剩下的一半也会迅速干瘪枯萎,追随而去。
有人说世上不存在谁没了谁便活不下去,然而世俗的哲理只能代表世俗的人,我是红尘中的连理枝,没有了相偎相依的另一半,哪怕再优秀的人陪在身旁,我也活不下去。
很荒谬的理论,可我通透,那就是事实。
就像我明白阿暖失去我也会活不下去一样,那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我们情愫的初始,恋爱的过程,没那么惊天动地,却如他的怀抱那样温暖,令我痴狂而着迷。
最后萧缪肉麻了,受不了我们若无旁人的缠绵,不耐烦的吼我快滚,拎着阿暖折道回府。
我眼睁睁看着他离死亡越来越近,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万般无奈,我只能向师傅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