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博文是极其狼狈地被接到星舰上的——他被严严实实地穿着束缚带绑在了担架上,抬进来的时候还在昏迷不醒着,喃喃自语着什么“好痒,好痒”。
到了治疗仓之后好几个教官都在,教官们彼此之间对了一个眼神,因为担心是传染病不好直接接触,各自戴上手套,确定都准备好了之后才扒开胥博文身上的束缚带,扒开的瞬间胥博文就要往自己身上抓挠,男孩子自然不会留太长的指甲,但胥博文愣是靠着那短短的指甲在身上划拉出了好多血痕来,且他脸上身上,浑身上下裸露的皮肤上已经隆起了犹如皮肤病一样的丘疹和肉芽,个别疹子和肉芽还被挠破了,开始流脓。
教官们自然不会让胥博文真把自己挠死,四个教官上来分别按住了胥博文的四肢,胥博文睁开了眼睛,眼眸却没有聚焦,只是光看那模样就知道是被吓坏了,身上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云琛催促随军治疗师快一点,随军治疗师手忙脚乱地从医疗箱里掏出了一管药剂,云琛和邵正青对视一眼,一个控制住了胥博文的脑袋,一个掰开了胥博文咬紧的牙关,完了治疗师见缝插针地凑上来,把那管药剂怼进了胥博文嘴里。
精神安抚的药剂入体,胥博文的挣扎才慢慢停留了下来,手脚一松一哆嗦,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如何了?”邵正青问随军的治疗师。
“被多目怪的幻象魇住了,其实胥同学是A级,那多目怪是C+,本来多目怪吓不太住胥同学的,可惜了白天的时候胥同学已经被吓破了胆了,在睡梦中看到多目怪气势上就弱了三分,自然入了幻象。”治疗师回答,“喝一剂破幻的药就好了,他的精神力底子好,不会留下什么病根的。”
云琛补了一句:“那身上的丘疹和肉芽……”
“多目怪多半是暗示胥同学他得了很严重的皮肤病,浑身长包发痒,胥同学受了暗示。”治疗师说,“您知道的,人的身体其实都被神经中枢控制,神经中枢觉得他得病了,那他就是病了,他的身体自然会冒出这恶心极了的东西。”
“怎么治?”
“吊个水补充点营养就好了,连治疗仓都不必躺。”治疗师军医干久了,见多识广得很,“明天起来丘疹和肉芽应该都能消下去,血痕要久一点,配一管药膏擦擦,会消的。”
“那就好。”邵正青心情很复杂地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胥博文,虽然他睡着,但邵正青也不想在人家面前说人家的坏话,招呼了一屋子的教官走了出来。
邵正青不说,教官们是有点嘀咕——
“A级没有机甲打不过C+倒没什么,可是能被C+欺负成这样我也是第一次见”,“他又没上过军校预备学校,半路出家的人用精神力不太熟练更没见过邪神,也不赖他”,“没上过军校预备学校有什么,整个暑假三个月呢,好歹在三个月里面多多少少学点基础知识也不至如此”,“以前A级未通过军训,那是正经遇上了咱们都觉得棘手的变异动植物或者邪神,他这波面子可大了……”
都是实话,邵正青也没有什么回头让他们闭嘴的心思,只是在思考自己的军训总结报告应该怎么写,要不要建议军校将其退学。
作战指挥部尚且如此,星网的舆论上更是一阵震惊。
主要是小迷妹们正处于脱粉边缘——这年代的直播是可以拉进度条的,姑娘们看哥哥睡了之后就爱干嘛干嘛去了,玩了许久之后她们准备睡了,睡前还是有点粉圈思维,习惯性地打开哥哥直播间(给哥哥刷点播放量)。
然后就被那则全服通报吵醒了。
迷妹们:???
赶紧拉进度条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没有什么现代化设施,一入夜便万籁俱寂的晚上,有一团马赛克慢慢挪动着靠近了胥博文的帐篷,小迷妹们有经验了,知道马赛克就是白天给胥博文造成极大麻烦的邪神,小心心都要从喉咙口里跳出来了,胥博文的呼吸却仍然很平稳,帐篷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