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守信闻讯赶来。
他鬓发散乱,衣衫不整,脚上的布鞋只穿着一只,另外一只脚赤着,整个人灰头土脸的。
容淑蓝诧异极了,不解道:“冯叔,下田割稻子去了?”
冯守信哭丧着一张脸,一边用手拉巴着掉下来的头发,一边气呼呼道:“东家,我带人跟那群猴子打了一架,好不容易把它们给赶跑了!”
想起那天的投石大战,容淑蓝笑出了声。转眸看见冯守信衣摆上的斑驳血迹,拍拍他的肩膀,呵呵乐道:“山中清净,有这样的邻居玩闹玩闹,也是一件趣事。下次那些皮猴再来捣蛋,一个个敲晕了扔河里。”
见血毕竟比好,结成死仇那就麻烦了。因为山上的猴子实在是太多了!万一这些猴子发了狂,部冲过来,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冯守信没有体会到容淑蓝话里的深意,咬牙切齿道:“那群死猴子,谁想跟它们做邻居!我倒是想把它们都砍了丢河里喂王八!只是那些死猴子滑不留手的,压根捉不住!东家,靠近河岸的那片庄稼地,有十来亩稻子差不多被它们搬空了!”
容淑蓝眸光一闪,十几亩稻子,那可不是少数目,那群皮猴果然是胆大包天!看来,得抽空收拾它们一顿,叫它们知道厉害。不然菜蔬种下去,多少都不够它们祸害的。
容淑蓝心中已有定计,转而问起其他事情来。
“冯叔,事情安排得如何了?”
冯守信把鬓发整理整齐,才站直身体答道:“割稻子的人手都到位了,渡了河我马上就命人下田抢收稻子去了。农具庄上都是齐的,住的地方也宽松,添些被褥寝具即可。只是那群泼猴,要平白浪费我们十几个壮丁日夜守着。”说起那群猴子,冯守信的脑门又开始隐隐作痛。
容淑蓝正想说什么,一个二十七八、生得虎背熊腰的汉子跑过来,首先冲容淑蓝喊了声“东家”,立刻转向冯守信,哭丧着脸道:“大掌柜,您安排我下田割稻子吧!厨房那种地方不适合我,您看我这一身力气压根没处使啊!”
冯守信揉揉额角,感觉脑门抽痛得更厉害了。这已经是分派去厨房干活的第十个人这样对他要求了。他鼓着眼睛道:“当初我问谁会做饭,不是自己举手的?现在又来跟我说,做不了厨房的活?那们部下田去,晚饭不用吃了!”
跟在壮汉身后的几人立刻顿住脚步,灰溜溜地缩回了小院。相比起晚饭没着落,厨房这些令人头疼的活计还是接着干吧!
壮汉一脸苦哈哈道:“东家,冯掌柜,小人是豫东人,在家里只揉过面团,蒸馒头、赶面条、包饺子都不在话下,但是蒸米饭、择菜炒菜这活,小人真心做不来。”
听了壮汉的话,容淑蓝忽然意识到,当初挑人的时候自己考虑得不够周。只想着壮劳力能下田干活能看家护院,却忽略了一群大老爷们不会过日子。看来,她还得买一批粗实媳妇子回来煮饭做家务。不然,让这群光棍凑在一起过日子实在够呛,除非她打算对这一百号人实施军队化的管理。
容淑蓝没有称霸天下的雄心,她只不过想让自己的小日子过得更安逸一点。
张万良看见东家和大掌柜皆面有难色,自告奋勇道:“东家,大掌柜,小人把这些鱼拿去厨房处理一下,跟兄弟们一起把晚饭整治好了。”
冯守信听了这话,脸色略有缓和,冲壮汉挥挥手,“自己找活干去吧。”说完,转头看向张万良,“小张,好样的!鱼不够,再叫上几个弟兄,多摸些鱼回来,晚上吃鱼宴!”
“好咧!”张万良高声答应着,扛起箩筐就走进前方不远的一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