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三条路?”潘水生和刘梅异口同声地问道。
“这第一条么,自然是最稳妥的,”谭振华开口说道:“也就是向周所长委婉地拒绝,就说自己能力不行,或者再找些别的什么理由,反正坚决不接这个摊子。看周所长这次以商量的态度来找你谈这事儿就知道,所里虽然想让你接劳动服务公司,但也没有赶鸭子上架的道理,你要是坚决不接这活儿,所里还能拿绳子绑了你去上任?”
潘水生接话道:“那肯定是,天下从来就没有强迫别人升官的事儿对吧,再说了,只要你那磁性材料厂一直保持这样的效益,那不管是谁当了这个劳动服务公司的头,对你不都得客客气气的?”
谭振华算听出来了,潘大宝看来是不想让刘梅接这个活儿的,其实这也不难理解。
家里有他这个八级工撑着,老大在闻州干的有声有色,老二又招上了飞,虽然是个莫名其妙的“委培生”,而且通过和谭振华的合作,那家底厚实的,他做梦都能笑醒,你说你刘梅不好好在家待着相夫教子…这个好像已经不用她教了啊,那就相夫教孙…这个好像还要等几年,反正就这么个意思吧,你还瞎折腾个啥?
潘水生这么说,可谭振华却见刘梅脸上流露出的神色相当不以为然,而是催促着道:“那这第二条路又是什么?”
谭振华心中暗道:“看来,这两位没统一好意见啊,刘梅嘴上说着发虚,心里可是跃跃欲试呢!”
“这第二条路么,就是大病缓治,徐徐图之。”
“怎么讲?”刘梅追问道。
“那也简单,所劳动服务公司那些破事儿我也有所耳闻,正所谓“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又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个地方能整成现在这样,实在是多年积弊而成,要我看,算是得了大病,但是,这个大病,却不能下猛药,而要慢慢的治。”
“为什么不能下猛药,而要慢慢的治?”
“就因为刚才刘阿姨说的,那里养了些干活不行、骂街一流的刺头儿啊,这些人就属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一种,但是依我们华夏以及现在所里面的实际情况,你还不能一下把他们都得罪了,那要是把他们一下都激起来,那帮人天天围着你一闹腾,你就啥事儿也做不了了。”
刘梅心里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那些刺头儿,别说是她刘梅,即便是贵为周所长,他不也敢指着鼻子骂么?这又不是没发生过。
“那这个慢治又怎么个说法?”
“这也简单,总结起来也就几句话,就是:分而治之,以利诱之,以规蹈之,以情动之,以法刑之以及杀鸡儆猴。”
刘梅听完和潘水生面面相觑半天,彼此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茫然,半晌,刘梅开口道:“咳咳…那个,振华,我和你潘叔都没读过多少书,你就别难为我们了,能解释解释不?”
潘水生则没那么客气,直接就是一嗓子:“小子说人话!”
谭振华举手投降道:“好好,我来解释一下。”
“先说这第一条“分而治之”,就是说,当刘阿姨拿下这劳动服务公司以后呢,先别急着做什么大
动作,而是先要把所有下属单位的情况摸清楚,包括内部各种矛盾、形成的历史原因,当然最重要的是当前的经营状况以及亏损或者盈利的情况,然后,挑选一个最有可能实现快速扭转局面的单位下手,而其他的单位则暂时保持现状不动,这就像搞个试验田什么的,将可能产生的矛盾激化局面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