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野细想前世今生都是一根独苗苗,睨了一眼须要,凉凉道“你确定要跟你家小姐谈这个么?”尾音带了一丝威胁。
须要连忙摆摆手讨饶,继而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沈朝野正色道“小姐,你可否听闻过微世一族?”
“嗯,我曾听祖父说起过,因他们人数稀少,行踪又隐秘难寻,才被人们称为微世,据说微世一族各个身怀高深力技,但每人所擅长的领域皆不同,而且只热衷那一领域。你问起这个,是觉得缙玄清传说中的微世一族?”
关于微世一族的事,她还是在幼年时,听过慕容策寒与她讲的一件往事。大概是慕容嫣四五岁时,某一天晚上毫无预兆的发烧发热,整个身子犹如烧红的铁片般滚烫,外祖父他们请遍了京中所有的大夫,就连宫中的太医也得圣恩赐予,可却仍是没能降下慕容嫣一点温度,反而呈上升趋势。
就在他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突然门外有人敲门,推开门后只见一袭白衣的公子摇着折扇站于门外,气度非凡,他们问他何人有何事,他却笑道来造七级浮屠的。说罢,自个儿就踏进了门,也没人替他引路,却奇怪的是摸索到了慕容嫣的房间。
只见这神秘人对慕容策寒作了一个揖,在众人惊愣下,走至g边,指尖轻移间金光闪烁,仔细一看竟是指缝夹着金针,再等回过神来,慕容嫣双颊的绯红淡了一些,楚裴上前一探,才发现慕容嫣体温竟回归了正常。
慕容氏大喜,对着白衣公子致谢,白衣公子却笑而不语,留下一句‘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后便离开了。
起初他们以为这白衣公子是看上了慕容嫣,便迟迟未给慕容嫣定下婚事,可后来慕容嫣年纪以逾出阁年纪,白衣公子也再未出现过,想来或许是白衣公子的一句戏言,这才开始为慕容嫣寻婚姻,也就有了后来遇到沈严铸的那些事。
若是说缙玄清与传闻中的微世有些关联,她倒还真未想过,毕竟微世一族喜好宁静闲散,足迹又神龙不见尾,而缙玄清武功的确高强,可他不是效忠楚帝的么,这一点上就不是很符合她知道的消息了。
“因缙满星的缘故,奴婢先前是怀疑过缙公子的身份,但又转眼一想,微世一族每人所拥有的都是不同的技能,而缙满星和缙公子所展示的竟是一样的招式,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须要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或许奴婢能明白为何郝绥作恶多端至今,却没人能伤他分毫的原因了。”
沈朝野听闻神色一肃,转过头认真得看着须要,启唇道“你发现什么了?”
从京都那一桩戏子事后,郝绥仿佛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仅表面看起来和善彬彬,就连暗中的动静都小了不少。她不是没怀疑过郝绥是否是发觉了什么,才收敛了一些,但后来她一想,如今她和郝绥同个屋檐下,他若是有什么动作,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而且郝绥,难不成还能与微世一族有挂钩?他属于哪一个领域,吃喝嫖乐的巅峰?
须要仿佛看穿了沈朝野心中所想,开口打消她的歪念,“小姐多虑了,是方才奴婢看见郝绥从缙公子的房中走出,路过的侍从中好似混进了暴徒,公然掏出刀来,朝他刺去,就当奴婢觉得他必遭难时,突然暗处射出了一记飞镖,直接射穿了那人的脑袋,朝奴婢而来,奴婢根本闪躲不及,好在那飞镖并非冲奴婢而来,射偏钉在了奴婢身后的柱子上。后来等奴婢仔细一瞧那飞镖,才发现飞镖上刻着两个字——微世。所以才大胆揣测郝绥身边在保护他的高人,极有可能是微世一族的。”
现在回想起郝绥身边的那个穿着黑斗篷的男人看向他的眼神,冷漠到不掺杂一丝人情冷暖,且恐怖到令人看了第一眼便想逃离。
说完,须要还从袖子中摸出了一个用黑布包裹的东西放在桌面上,“这是奴婢匆忙间藏下的,小姐请看。”
沈朝野拆开黑布,拿起这飞镖仔细端详,不免猜想这人的力道定是极强,不然为何穿破了人家的脑袋,这飞镖的镖身上却没有丝毫血迹,哪怕是血丝都没有,真是玄乎。而且在靠近镖柄的镖身处,还真有‘微世’字眼,略凹陷的触感,却有无尽的寒冷与锋利。
沈朝野黝黑的眸子幽深,真是没想到,传闻中难遇的微世一族,此刻竟有一人潜伏在郝绥的身边。
若是如此,她倒是担心昆玉起来。她可没忘记她与昆玉的第一次见面,那时他锦衣华服,却精神萎靡,身上不少的伤,还有紧跟着他的那群侯府小厮。会不会昆玉去侯府时,被那人发现了动静,于是又把他禁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