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流急匆匆带着御医赶到延慈堂,石嬷嬷带一众丫鬟服侍去了内室给太夫人诊脉。
正被婆婆吓了一跳的许氏一见儿子,惊得脸都白了,抚着他红肿的面颊一叠声问这是怎么了。
枕流默然垂首,不露口风。
许氏是一时急上心头,待回神了立刻明白过来,僵着脸道:“当真是翻了天了,不过一个宠姬,怎么能这样对主子爷不敬!”细细看了枕流左右两边面颊,心疼得不得了,“竟下得了这样的狠手,是结了什么仇什么怨啊!”
说着就要唤人,“去把那陆氏给我带来!”
“母亲!”
“娘!”
枕鸿和枕流异口同声。
许氏被气得直翻白眼,正待训斥儿子,石嬷嬷引着御医从内室出来。
今日因白御医在宫中当值,来的是他的族侄,医术也很是了得。他对枕鸿几个说了几句“急怒攻心,以致血不归心,这才猝然晕倒,万不可再受刺激”,便由丫鬟引着去东厢房开药。
石嬷嬷见枕流的脸比之方才愈发肿了,叹口气,道:“太夫人请夫人、世子、二爷进去。”
太夫人已经苏醒,正靠在大迎枕上由丫鬟服侍着喝安神汤,气色十分萎靡。
她见枕流肿着脸进来,不由嘲讽一笑,神色古怪地盯看了良久,颓然闭目不语。
枕鸿见祖母这般,便知一切已瞒不住,皱眉道:“祖母,母亲,二弟面上肿得厉害,先叫他去上药吧。”
许氏此时尚一无所知,忙不迭应承道:“可不是么,快叫人去取消肿祛瘀膏来,”转回头对太夫人道:“娘,您看看,都是那女子打的,这可怎么得了啊!”
太夫人“嗤”的一笑,慢慢道:“我瞧他是活该。”
“娘......”
“罢了,我不想见他,”太夫人摆摆手,“你叫他出去抹药吧,我有话问鸿哥儿。”
枕流还在伤心中,虽不解为何祖母也是这般神色古怪地看着自己,却也并不多想,垂头走了出去。石嬷嬷也叫内室服侍的都出去,守在廊下,不许任何人走动。
候在正堂的芭蕉早便命人取了药膏来,见枕流走了出来,忙道,“二爷,您脸上......您到西厢歇会儿,奴婢给您上药......”伺候着出去了。